得不到你所愛的,就愛你所得的,簡單幸福,幸福簡單。
----------------------------------------------
梁非離記得很清楚,陸淮寧當年在得知父母雙雙離世時,他都沒有流淚,隻是默默地承受了所有痛苦。可就在今日,他竟然落了淚。
隻怕今生,這個男人所有的一切都牽絆了在那個女人身上。
晚霞漸漸隱去,天空顏色一點點變深,燈光亮起,空中仿佛飛起無數流螢,兩人呆呆看著夜景,一言不發,直到醫生出來,兩人同時開口,“怎樣?”
醫生疲憊地微笑安慰,“控製住了。”
兩人聞言大喜,迅速往病房走,醫生連忙道,“陸少昏睡過去了,千萬別打擾他休息,此時需要靜養。”
梁非離應下,“放心,我們知道分寸。”
病房之中,陸淮寧緊閉雙眼,身子陷在床裏,原本健康的小麥色的肌膚由於血色褪盡,像是風幹了的枯木。他睡得無知無識,蘇翼想起年輕露營時,陸淮寧總是最警醒的那個,有點可疑響動便會立刻醒來,雙眸熠熠閃光,甚至比自己這軍營裏打滾的人都要機警。可是此時此刻,他卻失去了所有防備,想到這些他心裏頓時一酸。他攥緊拳,目光移到血袋之上,良久,歎息道,“怎麼成這樣。”
梁非離沉默,“我們各自有各自的事,他一向又不肯示弱,再難受也自己扛著,身邊也沒有合適的人貼身照顧,誰知道他病得那麼重。如果早知道……我是拚死也要把他拖醫院,王家遲早要倒,他急什麼!”
蘇翼抿緊唇,半天才開口,“他是真的在薛醉寧身上栽了。”
“讓他養養吧,我給楚辭打個電話,讓他去通知公司高層處理好公事,千萬不能讓他再煩心了。”
“誰知道那女人折騰個什麼勁,回來了又吊著人的胃口,還直接搞出個婚禮當著人家麵結婚了。明兒我就給她打電話,非得問清楚,爺爺的,她說話不注意,到時候人真出事了,哭的還不是她自個。”
兩人在醫院陪了一整夜沒回去,就坐在椅子上打了會兒盹,不知不覺,東方泛白。蘇翼先睜眼,被初升的朝陽刺得眼前一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目光落到陸淮寧臉上,瞬間睡意全無。梁非離也醒了,兩人一起走到病床邊,見他雖然輸了血,麵色依然枯槁,不由得心一跳。蘇翼伸手在他鼻下一探,感覺到氣息流動,鬆了口氣,梁非離皺眉製止道,“別亂來。”
陸淮寧睫毛動了動,兩人立刻噤聲,隔了一會兒,梁非離輕聲叫道,“淮寧?”緩緩睜眼,目光沒有焦距,呆呆的看了一會兒天花板才回過神,盯著兩人看了幾眼,唇角彎了彎。蘇翼咬牙,“笑!等你好了,老子非得把你打趴下,虧我在硬板凳坐了一宿,骨頭都僵了。”
陸淮寧想說話,嗓子卻啞得厲害,一股腥甜味不停往外衝,“拿杯水……”
梁非離連忙去找水,他捧住杯子喝了兩口,忽得嗆出來,噴出的液體落入水杯中,有血絲緩緩化開。
蘇翼噌地站起來,死命按鈴,護士迅速趕來,看到梁非離剛扶著陸淮寧躺下,衣袖沾著血,也慌了,叫來醫生,蘇翼咬牙問,“不是說控製住了嗎?怎麼又吐了!說啊!”
梁非離拉住他,把他拽出去免得影響搶救,蘇翼急得跳腳,“這可怎麼是好,鋼鐵一樣的人也禁不住這樣……”
“你別自亂陣腳!等醫生的檢查結果,別想那些壞的!自己先給自己壓力!”
過了一個多小時,病房門終於打開,兩人立刻迎上去,看到醫生黯淡的臉色,心頓時往下沉。
蘇翼劈手揪住一個醫生的領子,“怎麼回事!說,究竟怎麼一回事!一個胃病都治不好!你們算哪門子專家!治不好人就統統給我滾回去吃自己!”
“蘇翼!”梁非離阻住他,冷冷環視諸位醫生,“我不管,一定繼續,必須保住,我不聽你們說什麼難處,再恐怖奇難的病症都會有奇跡,我隻接受奇跡!”
空氣緊張得仿佛凝結一般,終於,護士出來打破了僵局,“陸少請兩位進去。”
蘇翼梁非離也不管那些醫生了,急急走進病房,陸淮寧倚在枕頭上,淡淡一笑,“我都聽到了。”
蘇翼隻想閃自己兩個大耳刮子,自己剛才急什麼急,鬧什麼鬧!
“別遷怒那些醫生,他們不想砸飯碗,自然比你們還急。”
“淮寧……”
“我會配合治療的,實在不行,也就算了,這一輩子算下來,我用命拚搏過,也紙醉金迷過,別人沒有享受過的我都享受了,也不虧。”
蘇翼隻覺得不祥,怒道,“你他.媽說的什麼混話!你一輩子還長著呢,虧不虧過個七八十年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