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澤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本想旁若無事地悄悄退場,卻接到中年男人一記淩厲的眼神,隻能作罷,不願地稱呼一聲,“爸。”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宣告了他的身份,在場所有人在吃驚的抽氣後又很快熱烈起來。這樣一個風度翩翩,又有深厚背景的知名人自然是眾人擁蹇的對象,他身邊沒帶女伴,更是讓在場的某些年輕女子蠢蠢欲動,一時或純或媚的佳人漸漸的在他身邊有意無意地經過搭訕,在他目光投來的時候恰到好處的遞上飽含深意的眼神。
“好好享受吧。”陸淮寧在經過旭澤身邊不輕不重地丟下一句話,氣得他差點跳腳。
酒會裏流淌著悠揚的音樂聲,還有名酒甘冽的芬芳,以及新烤好點心的甜香,除此之外,金錢,欲.望,風雲詭譎,數種不同的東西充斥在空氣裏,織成一張細密的網,無形地鎖住人的理智,讓人迷失。
陸淮寧應酬完不得不應付的人之後,便走到一邊,拿起一杯酒,噙著深意的笑靜靜看著酒會中的一切,分析歡聲笑語之下暗藏的洶湧計謀,更在期待著那一個身影的出現。
公司安排的女伴很快走到他身邊,精心做過的指甲上嵌著細碎的水晶,在燈光之下一片絢爛,她接過陸淮寧手上的空酒杯,遞上一杯新的,手指貌似無意的劃過他的手背,笑容甜美,“陸少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累了嗎?”
陸淮寧淡漠一笑,“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像,到反而像是在找什麼人。”女伴眼波流轉,媚眼如絲,“所以說陸總真的很厲害,這麼多賓客,光記名字和背景就夠讓人頭疼的。”她趁機撒嬌地挽住他的胳膊,美眸含水,輕聲道,“那今晚陸少可得好好養神才是。”
他抿了一口酒,嘴唇沾染了濕意,在燈光之下閃著潤澤的光,那對漆黑的眸中含了淡淡的笑意。女伴看得有些發怔,心如小鹿亂撞,“陸總……”
“你說得很對,我確實得好好休息。你明天還得為新的樓盤拍廣告,所以說,你也得好好休息,等會兒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女伴愕然,眼睜睜看著他撣了撣臂彎,緩緩走進人群,飽滿的紅唇被牙齒狠狠咬住,一臉不甘,手中那張用鮮豔的口紅寫著自己手機號碼的餐巾紙被恨恨地丟進了角落的垃圾桶裏。
而原本正與商場上各色的禦姐美女打得火熱的蘇翼被強迫打斷時,氣得直跺腳,簡直是咬牙地恨。
“你做事究竟靠不靠譜,怎樣到現在還沒有到?”
原本恨得牙癢癢的蘇翼看到男人急在心裏的表情,怒火瞬間變成了奚落,“喲,這可不是陸少的風格啊,向來讓女人等的陸淮寧原來也會等女人。”
“少打岔。”陸淮寧一拳捶在蘇翼胸膛上,卻聽見男人邊揉邊散漫道,“都說這好東西要得到手自然難些,心急還吃不了熱豆腐呢。”蘇翼看一眼時間,挑眉道,“我讓人通知時就特意晚了半小時,現在這時間該到了。”
夜幕中,銀灰色的車子緩緩停在了會所門口,門童拉開了車門,薛醉寧下車回以淡淡一笑,順著指示的方向進了門。
緩緩而行,她很快認出這曾是A市一處民國耄耋的外宅,歐式風格,花園裏草木深深,處處是搭得高高的花架,恍如迷宮。她走到花園門口給旭澤打了個電話,卻意外地無人接聽,便隻能繼續往裏走,想到會場門口再打電話,沒想到走偏了方向,在接近後門的地方停住腳步,抬眼想看看環境,一仰頭,觸目便是大片的玫瑰花藤,爬滿了一個高高的露台,上麵開滿了紅色的玫瑰,在往上移一點目光,一個極為出色的男子身影仿佛在等待她的到來一般剝奪了她所有的視線。
月光傾瀉而下,男人漆黑的發絲染了層淡藍,那張臉背著身後的燈光,顯得有些朦朧,可是一對眼睛仿佛吸去了天地之精華,靜靜一凝睇,便勝過滿園花朵和一地月光的華美。
隻是最為簡單的一撇卻讓薛醉寧有消失的衝動!
包裏的手機響起旋律,她第一反應是掛斷,卻鬼使神差地接起。
陸淮寧猜測著她此刻心中的情緒,嘴唇淡淡勾起,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握著酒杯對她緩緩舉起,低沉的聲音在夜晚中尤為磁性,“有沒有覺得似曾相識?隻是我記得莎士比亞的劇本裏,羅密歐和朱麗葉的陽台幽會是朱麗葉在陽台上,羅密歐在陽台下。怎麼現在變成了我們反而是女士在下,男士在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