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想要接起的時刻,電話卻已被對方自動掛斷,隻是很快,手機中有新短信進來,她點開,隻是寥寥數行字:穆小姐,你要的資料我已經發送到你的郵箱,請在看到此信息後,盡快和我聯係。
她從包裏取出隨身的iPad,登陸那個鮮少使用的郵箱,果然幾分鍾前收到了一封匿名的新郵件。
視線一行行走過那些調查資料,零零散散,或許其中的一些風花雪月在別人眼中是豪門密事,在她眼中卻早已是尋常地不能再尋常的東西。穆晨曦隻覺得淒然,自己一個天之驕女竟然爭不過一個草根丫頭,還真是嘲諷!
而就在屏幕因為長時間無人觸碰而即將暗下之際,女人原本失望的目光卻驟然鎖在血型一欄上,薛醉寧是A型血。
隻是,為什麼同時發來的近親資料上,父親寫著B型血,母親寫著O型血。
而B型血和O型血的結合,怎麼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
而陸淮寧卻恰巧地遺傳了陸政勳的血型,都是A型血!
如果真如資料上所說,薛醉寧的母親曾經與陸淮寧的父親是戀人,那麼其中的真相隻怕會讓很多人的世界天翻地覆吧。
昏暗中,穆晨曦倏地笑出聲,眼裏漸漸亮起意味深長的光,拿出手機回撥那個號碼,“不管用什麼方法,給我盡快拿到一份陸淮寧和薛醉寧兩個人的血緣鑒定報告。”
陸淮寧走出酒店時,冬夜習習的涼風讓他不自覺地抬頭仰望寂寥的星空,眼中閃過自嘲的意味,是啊,曾經的自己多麼地驕傲:我來,我見,我征服!這句話從他七歲那年寫在自己的作業本上開始就入主了他二十二的人生。隻是,他現在卻把所有的狼狽毫無保留地暴露在那個女人麵前,她的出現,讓心中的恨和自己都潰不成軍。
坐在車內的楚辭也在司機下車為陸淮寧開車門時踏下車,對男人彙報道,“陸總,十號地的競拍我已經與幾位助理做過最後確認,公司應該暫時無大事,我看你精神不佳,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隻見陸淮寧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彎腰坐進車裏,靠著軟墊閉上眼,“辛苦了,你喝了酒不適合開車等會讓老楊送你。”
楚辭看著累極的男人已經闔目睡著,想著從薛醉寧受傷離開後,自家老板似乎就在用工作麻痹自己,本想拒絕也隻能作罷。
車子緩緩啟動,駛過一路繁華。他從置物閣裏拿出毯子為睡著的人躡手躡腳地蓋上,剛轉身,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極低的呼喚,“醉寧……”
楚辭不由得怔了下,揉了揉耳朵,回頭看著他。
車裏的燈光較暗,營造出安靜的氣氛,他忽然間發現,原來自家老板刀削斧鑿一樣的肅然冷淡的麵孔裏也可以有輕鬆溫暖之意。
那樣溫存的聲音,他第一次聽到他發出來,手臂上甚至立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猶豫了下,終是出聲詢問,“陸總,有什麼事?”
男人仍在睡眠之中,呼吸悠長。
他不由得提高聲音,“陸總!”
他被驚醒,倏地睜眼,目光迅速從朦朧轉為銳利,淡漠的在他錯愕的臉上掃過,又落到窗外陌生的景色。
“還沒到,你叫我做什麼?”他聲音平靜,卻透出不耐煩的意味。
“你先叫了薛小姐名字的……”楚辭的聲線越來越低。
陸淮寧睫毛輕輕一動,旋即似笑非笑的抬頭凝視她,“我叫她?我做夢都叫她?楚辭,等會兒記得讓老楊先送你去趟醫院,你發燒了,都幻聽了。”
楚辭怔然看著他,剛才他的聲音很清晰,他明明就……
好吧,你是老大,你第一,你說幻聽就幻聽吧,把你惹火了,誰給我簽工資條!
楚辭委屈地咬咬牙,“陸總,那不好意思,你繼續睡,等會兒我叫你。”
他一路昏昏沉沉地睡著,直到司機在公寓樓下停車場停下他才緩緩睜眼,自己拉開車門走了出去。他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一下一下似乎踩到他心裏。上了樓,他疲倦地往客廳一角看了看,真的好像一座古墓。
衣服被冷汗濡濕,黏黏的在身上貼著極不舒服,他走進浴室裏,打開花灑淋濕自己,順手從架子上拿下一瓶沐浴露,目光又落在放在旁邊的女士沐浴露之上。視線移開,他看到洗手台上擺著的瓶瓶罐罐,櫃子裏給她買的保養品都沒拆過封,原來,他一直在等著她回來。
同款的沐浴露,女士的更為芬芳馥鬱,他淡淡嗅著空氣中飄散的味道,手中攥著瓶子卻不自覺用力,她是他的,一定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