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所以你必須,隨緣不變,不變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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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的前一天,陸淮寧終於在滿城除舊迎新的氛圍中踏上了回國的班機,一下飛機就讓司機老楊先送自己回陽光麗舍。開門後,才發現屋子裏安安靜靜的,顯得有些冷清,甚至有幾分古墓獨居的惟獨。
原以為她會安靜地呆在音響室,卻發現隻有那架鋼琴寂寞地填充了所有空間。陸淮寧站在二樓看著燈光傾瀉的客廳,沙發上沒有那期待中的身影,沒有電視機鬧鬧吵吵的聲音,向來習慣冷清的他這一刻居然有點兒不習慣。
下樓時,低頭看到屬於她的那雙奶白色的小拖鞋時,他才感到安心,自己換完拖鞋後居然還鬼使神差地彎下腰把她的拖鞋改了個朝裏的方向。
薛醉寧接到男人電話的時,她正坐在一個廣場角落的休息移上,仰頭看著不遠處的LED顯示屏上的新年倒計時,熙熙攘攘的人群衝散了冬日曆來的嚴寒,有調皮的小情侶在廣場周圍點燃了小小的煙火,一位頑皮的小男孩被噴泉淋濕了一身卻笑嘻嘻地不以為意。
其實,有時候幸福就是簡單而直接。
“姐姐,我可以坐在這裏等媽媽嗎?”薛醉寧剛掛掉男人的電話,就聽見小女孩甜糯的聲音軟軟地征求自己的同意。
薛醉寧看著紮著羊角辮的童顏,腦海中仿佛想起了自己童年時的模樣,她淡淡一笑,“可以啊。”
“謝謝姐姐。”小丫頭挪上椅子後抬起笑眸對她甜甜道謝。
薛醉寧收回扶住小女孩的手,輕輕搖頭,“不用謝。”
小丫頭雙手托著下巴,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她,似乎在很認真的回憶,“漂亮姐姐,我發現我可能認識你哦,你……你長得好像電視裏的姐姐。”
“我像嗎?”薛醉寧剛想解釋就聽到一道焦急的聲音往自己的方向傳來。
“丫丫,你怎麼可以一個人跑出來!”
父親威嚴的語氣讓小丫頭飛快地滑下椅子,飛奔著撲到寬廣的懷抱裏,撒嬌道,“爸爸要照顧懷著寶寶的媽媽呀,所以丫丫要自己玩啊。”
男人點點淘氣小丫頭的小鼻子,轉身對坐在椅子上的她歉意道,“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她很乖。”薛醉寧出於禮貌對男人站起身,卻倏地感覺小腹處傳來下墜般的疼痛,隻覺得有什麼要衝出身體一般,腳下不穩,身子不受控製地摔回椅子上。
“小姐,你沒事吧?”父女兩人看著她瞬間疼得冒汗的神情,連忙跑到她身邊,“需要我送你上醫院嗎?”
“不用了……”薛醉寧緩過一口氣,手輕輕按在腹部,抬頭對男人問道,“能麻煩你幫我叫輛出租車嗎?”
坐上車,回到那幢富麗堂皇的房子時,薛醉寧站在庭院裏,看著那透出的朦朧燈光,他,應該是在等自己吧?
空蕩蕩的客廳裏,安靜的空氣讓陸淮寧幾乎可以數清自己的呼吸聲,隻是他複雜的眼神卻緊緊盯著手中那張輕飄飄的紙,上麵的日期是兩天前,她懷孕了,隻是她卻對所有人隱瞞了這個消息!如果不是在洗手間裏發現了她的病例本,她還準備守著秘密多久?
玄關處傳來開門的聲音,陸淮寧猛地抬頭,視線緊緊地盯著門口,目光落到進來的那個女人的身上時,他的瞳孔狠狠一縮,她,看起來居然很陌生。
薛醉寧眼風淡淡掃過緊盯著自己的男人,就在她彎腰準備換鞋時,卻聽見男人一字一頓的嚴肅聲音在偌大的空間裏揚起,“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懷孕的事?”
“你都看到了?”薛醉寧看著他手裏的病例,原來沒有被自己弄丟啊。
陸淮寧看著換好鞋的她慢悠悠地在離自己最近的沙發上坐下,剛想開口卻聽見她涼涼開口,“是不是很意外?”
意外嗎?陸淮寧已經分不清這短短一個小時裏自己身份的轉變,爸爸這個身份,陌生卻又被期待。
薛醉寧伸手想拿起茶幾上的電視遙控器,卻被男人突然的動作擁緊。
陸淮寧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在不受控製地微顫,想要用力卻又不敢用力,生怕會傷害到那條延續了彼此的神奇小生命,他洋溢著期待的聲音透過掌心炙熱的溫度傳給懷裏裹得嚴實的她,“生下寶寶,就當送給我的禮物,好不好?”
“陸淮寧,你知道嗎……”薛醉寧緩緩抬起手回抱了男人,蒼白的唇一點點移到他耳畔,甚至連嗬出的氣息都是冰冷的,“我不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