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嘴,垂下眼睫擋住閃爍的目光,良久才說出話,“我……他,他隻是問我為什麼一個人……”
陸淮寧眯了眯眼,“他是不是覺得你一個人寂寞了,想來填補你的空虛?然後呢?你就覺得他關心你了?覺得委屈所以訴訴苦?很好,他敢打我的女人的主意……”
薛醉寧聽到他說“我的女人”,臉色倏地漲紅,緊繃的神經卻舒緩了很多,還好,還好他隻是想著那方麵。隨他,難聽的話她還聽得少嗎?可是漸漸的她覺得難受了起來,習慣被他折辱,這是多麼可悲的事情。
陸淮寧收緊拳,指關節格的響了一聲,她嚇得一抖,他卻笑了,在她嘴上輕輕一吻,忽然用力咬了她一口,緩緩道,“薛醉寧,論年齡,我和他不相上下,難道跟著他比跟我好?再說,他對你示好,不過是想讓我顏麵盡失,一旦他得手,你日子會很難過,懂嗎?最近網上很流行一句話,千萬別讓你的女人有什麼藍顏知己,因為藍著藍著你頭上的帽子就綠了。所以,本分點,別讓我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你,很累的。”
薛醉寧抬手抹了下嘴唇,想擦去他留下的痕跡,他被她的行為激怒,用力吻上去,又吸又咬,直到她嘴唇發腫才放開,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她低頭咬著嘴唇,忍住與他同歸於盡的衝動,推開他,一路小跑離開了書房。
床很柔軟,卻充斥著他身上的氣息,就像一張細密的大網網住了她的呼吸。她很想回到出租屋簡陋的床上,想得睡意全無。漸漸的,腦中燃燒的複仇之火一點點的熄滅,理智終於占據了上風。
張啟鯤說可以給自己自由,可是他用什麼法子?
像今天這樣接觸到最高的商業機密的機會少得可憐,陸淮寧不是傻子,會讓她隨便翻看這些資料?也許,今晚的一切就是他親手導演的陷阱,向來機密的書房竟然會讓她輕易進入,還有那份資料竟然就那樣呈現在自己眼前!就算她真的收集到足夠的資料交給張啟鯤,誰知他是依他所說讓她擺脫現在的身份,還是遵循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原則,把她給處理了?
還有,竊取資料的行為不禁違背了道德,更有可能被訴諸法律,自己真的下得了手?自小父母對她的教導都是極為正直的,這種思想已經深入她的血液,要違背,實在太難。
她輾轉反側,心中那一點點希望之火慢慢熄滅,她悲哀的發現自己真的找不到方法和陸淮寧抗衡,這種無力感讓她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陸淮寧忙完工作回到臥室的時候,薛醉寧已經墜入睡夢之中。他輕輕走過去,看著蜷成一團睡覺的她,據說這種姿勢表示一個人極沒有安全感。他伸手去摸她的臉,卻接觸到涼涼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