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許流年慘白著一張臉蹣跚走出來,手指緊緊抓著衣襟掩住鎖骨的傷,他也無心說別的,道,“她的腿傷,麻煩你再處理下。”
她如逢大赦,加快步子往他的房間走去,梁非離眼中含著隱忍的怒火,卻依然帶著邪氣的笑,“關鍵時刻把我的寶貝叫出去幹嘛?”
陸淮寧想起許流年痛苦的神情,眉頭一皺,凝視著梁非離的眼睛道,“少做些孽。”
梁非離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是嗎?你怎麼不想想她許家做了多少孽?”
陸淮寧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梁非離靜靜靠在門邊緩了緩呼吸,又問道,“她傷得很嚴重?你處理傷口的技術不賴,為什麼非要她去?”
“我畢竟沒許小姐懂得多,女孩子留疤了不好。”
梁非離半眯著的眼睛陡然睜開,“你挺疼她的嘛。”
“今天的事,是我冤枉她了……”他停了停,又道,“你給我找的那個女人把咱們都愚弄了,這種事情你比我會處理,不要輕饒了她。”
“明白了。”梁非離淡淡一笑,叮囑道,“這段時間多注意些張啟鯤,畢竟狗急了也會跳牆!”
陸淮寧點了點頭,轉身回房,隻見許流年坐在床沿,拿著酒精棉球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跡,睡衣的袖子被她挽起,白皙的手臂上有手指捏出的淤痕。
他移開視線,看著在床上昏睡的薛醉寧,睡夢之中她依然緊緊皺著眉頭,幾縷發絲被冷汗濡濕,貼在她臉上,黑色襯得她的臉益發蒼白。
“她不會有事吧?”
許流年一邊給她裹傷一邊說道,“還好,傷口不深,但是因為外力再次崩開了,注意這幾天都不要碰水。”
他點了點頭,隻覺得心情煩悶不已,到窗邊坐下,燃起一支煙,透過嫋嫋煙霧凝視著外麵的夜色。
輕輕的抽氣聲傳來,他回頭,她的臉正好被許流年的身體擋住,他隻看到她的腿動了動,然後她輕而軟的聲音傳來,“許小姐?”
“別動,小心又流血了。”
“你怎麼在這兒?”她似乎清醒了些,聲音裏帶著慌張,“你的傷沒事吧?”
許流年輕描淡寫道:,沒事,習慣了,傷口別碰水,知道嗎?好了,我得回去了……”
薛醉寧打斷了她的話,“還回去?要不再呆一會兒,等他睡著……”
“越磨蹭,他就越……”許流年收住話,頭也不回的離去,掩上房門,薛醉寧怔了下,一扭頭,看到窗邊的陸淮寧,身子一涼,手指慢慢的收攏,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他掐滅了煙頭,慢慢走向她,她不敢退,他的影子覆上了自己,他的手也伸了過來,抬起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