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奢求一絲的解脫,卻總是需要更多的痛苦來做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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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病房,鍾漪蘭看著休息椅上有些魂不守舍的女兒,這樣的狀態從那天後就一直在繼續,而她問起出院事宜時,女兒總是在有意無意地躲避。
“寧寧。”鍾漪蘭走過去,輕拍她的肩,“這幾天都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工作上不順利?”
“啊?”薛醉寧抬頭看一眼不知何時走到身邊的薛媽媽,連忙挪出一個位置,“媽媽,醫生說你不宜久站,快坐下吧。”
薛媽媽卻輕輕按住她想攙扶自己的手,溫柔一笑,“今天的天氣倒是頗為涼快,陪媽媽下去走走吧。”
醫院內附設的小花園內,時近黃昏,暑氣漸消,所以不時有穿著病號服的人走過,薛醉寧攙著薛媽媽的胳膊,浸潤著柔和的光線,慢慢地散步在小石徑上,夏天的鞋子多數底子薄,圓溜溜的鵝軟石硌得腳底微疼。
薛媽媽側眸看一眼輕輕呲牙咧嘴的女兒,忍不住輕笑,“腳疼了?”
薛醉寧勉強一笑,搖搖頭,“不疼的。媽媽要是喜歡,我們今天就來來回回地走,把這些鵝軟石都磨平。”
“貧嘴!”薛媽媽笑著嗔怪嘴硬的女兒,攜她往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她額頭上薄薄的細汗,拿出手帕為她拭去,“你呀,又怕疼,又畏高,還死鴨子嘴硬!”
“媽媽最好了!”薛醉寧聽著薛媽媽一句句的數落,卻甜蜜地擁緊了她的肩膀,接過手帕,為她拭去掌心中不小心帶上的泥土,卻驀地覺得那枚藍色的蝴蝶刺繡有些熟悉。
“原來這種手帕也是批量生產的大眾品啊。”薛醉寧將手帕翻來覆去地看一遍,唇角忍不住蕩漾起譏誚的笑,原來有錢人也喜歡走小市民路線!
“你見過其它的?”薛媽媽的語氣有些詫異,卻看見她邊疊帕子邊點頭道,“是啊,隻不過我見過的是藍底白刺繡,而你的卻是白底藍刺繡,恰巧相反!”
薛媽媽看著女兒將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放回自己的掌心,微涼的絲綢摩挲著她的皮膚,帶給她心底不一樣的悸動。
兩個人就這樣靜坐在柔和的黃昏中,看著落日慢慢墜下西山,直到護士通知薛媽媽該回病房吊水,母女二人才相攜返回。
病房內,李醫生例行檢查完剛走出病房不遠就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回頭一看卻發現是她,微微一笑,“薛小姐啊,怎麼?是你媽媽有什麼事嗎?”
薛醉寧連忙阻止就要往回走的他,走到家屬休息區,確認倆人的談話不會被薛媽媽聽見才開口問,“李醫生,我想知道之前你說會出麵聯係溪山療養院的事,是不是有答複了?”薛媽媽麵對自己的再三說辭已經起了疑心,她擔心會瞞不下去,最近幾天自己甚至已經著急得上火,而醫院卻一直杳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