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輕微而沉重的燈滅聲音讓敏感的薛醉寧第一眼就衝向了打開的手術室,甚至來不及讓略帶倦色的醫生揭下口罩便已經心急如焚地抓著男醫生的袖子,不停追問,“醫生,我媽媽怎麼樣了?醫生!”
“小姐,請冷靜一點!病人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醫生有些無奈地挪開她不自覺緊緊勒住的手,“請問,你和病人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的女兒。”卡在喉嚨上的大石頭終於稍微落地,母親的心髒不好,這一點她非常清楚,隻是,沒想到多年前的那場手術始終是沒有根治母親的病。
“既然是病人的直係親屬,作為醫生,我有必要告知你,病人此次發病並非是早年的心髒搭橋手術引起,而是心髒內新病突發而導致病人在不自覺情況下暈厥。”
“新病突發?”薛醉寧登時一愣,“是什麼病?需要再次動手術嗎?”
“很抱歉,由於醫院設備條件有限,我們隻是對病人的病症進行了排除,暫時無法確定病種。請諒解。”說完最後一句話,醫生徑自越過石化的薛醉寧往電梯走去。
無法確定!四個字仿佛天雷一般在薛醉寧的腦海中炸開,然後,整個大腦便是不斷地放空。
“鍾漪蘭的家屬!誰是鍾漪蘭的家屬?”
樓道裏傳來護士的傳呼聲,薛醉寧猛然回神,隻看見依然昏迷的薛媽媽被推出手術室,蒼白的臉龐上一雙細眉皺緊,似乎在承受著莫大的痛楚。
“媽媽。”薛醉寧想握住她的手,卻發現那紮滿針頭的雙手讓自己根本無從著手。
“你就是病人家屬吧,請盡快帶齊證件去辦理住院手續,續交手術費。”在將薛媽媽轉入病房後不久,護士站的小護士已經拿著一疊單據前來。
薛醉寧站起身接過,看著那一串串數字,指尖驀然用力,小護士挺挺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看著一副學生打扮的她,好心提醒道,“記得帶上病人的醫保卡,有部分醫藥費是可以減免的,但是千萬別拖得太久。”
“謝謝。”薛醉寧有些木然地點頭道歉,看著小護士了然地離開,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卻發現手機上有無數個未接來電,盡是來自陳桑,才發現時間早已過七點,此時此刻,他應該已經在飛往法國的飛機之上。
簡單地回了條短信,她滑動著通訊錄,才發現自己的人際圈竟然已經簡單到如此地步,除了安心亦,自己竟然找不到什麼可以稱得上朋友的人。也難怪,你爭我鬥的表演學院中,向來人情淡薄,這點,她早已是體會深刻。
在確認薛媽媽昏睡之際,薛醉寧找了醫院最近的兩家提款機,暫時湊齊了目前所需的醫藥費。揣著那一疊厚厚的人民幣,她在心中暗自打算著未來,如今已是大四下半年,而她主修的表演專業所謂的實習早已提前進行,接下來,隻要她願意吃苦肯幹,哪怕是演替身演員,自己也必須有能力將媽媽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