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桃睜大眼睛看著白夫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再難吃的蛋糕,也不會吃得流淚吧?看來,是有別的什麼事情。
“您……沒事吧?”她試著問。
白夫人深呼吸了一下,忍住眼裏的淚水,平靜地說:“這味道,讓我想起了一位老朋友,真是太像了。”
“是嗎?”韓小桃鬆了一口氣,可是又多了點好奇。什麼樣的朋友,會讓白夫人在吃到抹茶蛋糕的時候想起來呢?
這時笑笑正好也在旁邊,忍不住說道:“這種抹茶蛋糕是小桃的獨門調製,別家都做不出來這種味道的。”
“獨門調製?”白夫人詫異地看著韓小桃。
“沒有啦!”韓小桃撓撓頭,“這種調製抹茶蛋糕的方法,是從我媽的手冊裏學來的,雖然研究了很久,可是還沒有得到精髓。”
“那也就是說,這種方法,是從你母親那裏學來的嗎?”白夫人的心驀地一緊,雙眼緊緊盯著韓小桃追問道。
韓小桃愣了愣,不知為何白夫人會這樣激動。調整了一會兒,她才點點頭,說:“是的,我母親以前也是蛋糕師。大概是受了母親的影響,自己也喜歡上這樣的手藝。”
“當年伯母可是整個S市的糕點行業裏都小有名氣的蛋糕師。”笑笑不禁誇耀說。
“死丫頭,少貧嘴了,快去工作啦。”韓小桃嗔道,老是在外人麵前這樣自誇,唐笑笑不覺得害臊,可讓韓小桃卻尷尬得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隻能把笑笑趕走,免得她再多嘴。雖然笑笑看上去很不情願的樣子,可是也不好意思賴著。
“怪不得小桃你的手藝這麼好,原來是有家傳的緣故。”白夫人笑了笑說。
“隻是隨便學了一些,夫人您過獎了。”韓小桃低下頭說。
“聽起來小桃的母親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認識的那位老朋友,做蛋糕也有一流的手藝。記得當年我認識她的時候,是在一個糕點培訓班,她是那裏的兼職老師,教到了我這個笨學生。我的第一份功課,就是抹茶。因為年紀差不多,就成了好朋友。隻是再後來的時候,她突然不聲不響地搬家,我們也就失去了聯係。算上去,我們也有十七八年沒見了。”白夫人的眼眸裏閃爍著一抹銀輝,低頭攪拌咖啡來對此刻的心情稍作掩飾。
韓小桃覺得白夫人的表情有點悲傷,便試著說:“那個朋友,對夫人您應該很重要吧?”
白夫人抬頭有些落寞地看著小桃說:“是啊,是無話不談的閨蜜。像我們這樣家庭的孩子,是很難交到真心的朋友的,所以會覺得格外珍惜。”
“我想您的朋友的離開,一定有不能說出來的苦衷,因為我相信,一個對蛋糕都能那麼用心的人,也會真誠地對待自己的朋友。”小桃安慰說。
白夫人笑起來,說:“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們之間的友情,我隻是擔心這些年的她過得不好,卻不願意讓我這個朋友伸出援手。她就是那樣倔的一個人,若不是因為困境,她怎麼會一聲不響地離開?”白夫人眼角眉梢淡淡的憂傷,讓她看上去像一朵深秋的白菊花,擁有盛放的淒涼。沉默了一會兒,她又搖搖頭,自嘲地笑道:“看我,真是無聊透了,竟然跟你講這些瑣事,耽誤你的時間。”
“沒有啦,有些心事憋在自己一個人的心裏會很難受的。如果夫人您不嫌棄,都可以告訴我,這樣也可以讓自己好受一些。”韓小桃微笑說。
“怪不得……”白夫人若有所思地笑起來,卻又沒繼續說下去。她深吸口氣,換了個話題感歎說:“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一定能夠得到幸福的。我下午還有工作,現在得告辭了。不過不知道能不能邀請小桃你,今晚一起用餐?”
“我、我嗎?”小桃詫異地看著白夫人,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小桃總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呢。和小桃你呆在一起的時間,好像都特別舒心。本來有一些煩心事,都可以不用去想了。”白夫人心情愉悅地說。
小桃也笑起來,點頭說:“我哪有那麼大的魔力。如果夫人需要的話,我會陪您就是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上我會安排好行程,然後派助手來接你。”白夫人得償所願,才離開蛋糕店。
等到韓小桃下班的時候,白夫人的助理就開了車過來,把韓小桃載到了附近的五星飯店。
助理走在前麵引路,韓小桃被這金碧輝煌的燈光照得有些不習慣,很拘謹地跟著走到電梯前。助理去安排事宜,韓小桃便一個人在這裏等著。誰知這時崔夫人和潘雲卻從後麵的旋轉樓梯下來,兩人好像是剛參觀完飯店,交談甚歡。韓小桃下意識地低下頭想要避開崔夫人的視線,可是對方已經看到了她,並且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