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上韓小桃緊張地雙手都快絞成了麻花,一顆心撲通普通亂跳。
爺爺怎麼會在醫院?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聽笑笑的口氣,應該不是小事。
崔敏皓扭過頭來看著她,她皺著眉頭,也好像揪皺了他的心。他一把握住她冰涼的手,說:“不會有事的,別自己嚇自己。”
韓小桃心裏安生不下來,連勉強都笑不出來,隻能低著頭祈禱。一下了出租,她就直奔住院部查房號。到了病房門口,剛好唐笑笑出來。韓小桃上前抓住笑笑的胳膊,急忙問道:“笑笑,發生什麼事了?爺爺呢?”
笑笑拍了拍她的手說:“別急,韓爺爺就在裏邊,正在休息呢。”說著朝裏麵看了一眼。
韓小桃透過門縫看進去,爺爺正平和地躺在病床上,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韓小桃的眼睛紅了一圈,呢喃著問:“爺爺怎麼會住院呢?”
“上星期你去野營訓練,韓爺爺自己在家,結果心髒病又犯了,還好我媽讓我送晚飯過去,趕緊給韓爺爺吃了些藥。本來說要陪他到醫院來做體檢,他又不肯,誰知道今天在園裏上工的時候又犯了,大家才一齊把他送到醫院來。已經采取過急救措施,醫生說了沒有大礙,好好休息、按時服藥就行了。”唐笑笑拍著韓小桃的肩膀安慰說。
聽了這些話,韓小桃心裏非但沒有覺得輕鬆,反而自責起來。“都是我笨,明知道爺爺身體不好,還離開家那麼久,要是爺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韓小桃,你這個笨蛋!”她用力地拍了兩下自己的腦袋,絲毫不顧及那也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她自己不心疼,崔敏皓卻心疼起來,拉住她的手說:“好了,好了,事情都這樣了,你自責也沒用。反正醫生說了不會有事,你也可以安心一些了。”他知道爺爺對她的重要性,即便她提得很少,可是對爺爺的依賴和愛戴,卻是從言語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可他不知道這個時候還能如何安慰她,才能減輕她的自責,其實要不是自己非要把她弄進櫻花道高校去,或許也沒有這一茬。要真的追根溯源,他倒寧願韓小桃怨的是他,那也比折磨她自己強。
這個時候的韓小桃卻顧不上和崔敏皓置氣,走到爺爺身邊坐下來,替他掖好了被子,紅著眼框說:“爺爺,小桃不好,把爺爺一個人留在家裏。我知道錯了,你要快點好起來,小桃會一直陪在爺爺身邊的。”她把頭放在爺爺的胸口,聽到爺爺平穩的心跳,她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那樣依偎的方式,讓崔敏皓想到那天在度假屋的時候,她說的那些話。因為她總是這樣靠著爺爺的胸口,所以才會對他那樣說吧?如果他的懷抱能夠給她和爺爺一樣的溫暖與安心,他情願一動不動讓她一直依靠下去。若是時間能回到那一點那一刻,也許自己應該更勇敢一些。他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心,對於韓小桃在海邊問他的問題——那些他在雨中企圖想明白的讓人頭痛的問題,其實答案早就顯而易見,隻是驕傲的他,不肯低下頭而已。看到她傷心,他才知道那些牽動自己心髒的一顰一笑,原來就是愛情的蝴蝶效應。
唐笑笑也歎了口氣。這爺孫倆之間的一切,她最明白不過,所以也最能體會小桃的心情。他們是彼此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精神寄托,誰也不能失去誰。越是這樣,她也越是無助,因為她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
屋子裏一片沉默,門卻“吱呀”響了一聲。
崔敏皓扭過頭,看見走進來的人,竟然是白梓淩!他驀地一愣,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盯著對方打量了大半天,才敢確定就是那張臉。不過,白梓淩怎麼會在這裏?
連韓小桃也一臉出乎意料的迷糊表情,愣愣地看著在麵前站定的白梓淩。
“你……”
唯獨唐笑笑,很熟絡地走上去跟白梓淩打招呼。“您來了?”
白梓淩微笑著點點頭,把手裏的發票遞給唐笑笑,說:“診療費和住院費我都已經繳過了,讓老人家安心修養就是。”
“真是麻煩你了。韓爺爺的孫女已經過來了。”唐笑笑說著,把韓小桃拉過來,因為不知道他們早就認識,所以還很熱心地介紹。“她叫韓小桃,剛剛才從明珠島回來。”她又轉向小桃,說:“這次多虧了他。韓爺爺在桃園犯病的時候,忘了帶藥瓶在身上,好在他身上有速效救心丸,還幫忙把韓爺爺送到醫院來,又墊付了醫藥費,真得好好感謝人家。”雖然唐笑笑說這些話明顯是帶著一副花癡的狂熱崇拜口吻,不過倒也全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