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大早,好像是把這輩子都沒幹過的活兒全幹了,崔敏皓全身癱瘓一樣地躺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彈。
韓小桃湊過來俯視著他,伸手在他麵前搖了搖,說:“喂,死了沒?”
崔敏皓連瞪她都沒力氣,懶懶地說了一句:“你來試試看做這麼多事會不會累死。”
韓小桃吐了吐舌頭說:“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像你這樣的人,真懷疑有一天被扔在大街上就會活不下去。”
“要是生出來就被扔到大街上,那也不錯。”崔敏皓咕噥著說了一句,口氣是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自然,似乎這樣的想法已經根深蒂固在他的腦海中,成為了真理。從小到大,不知道他想過多少遍吧?
韓小桃扭過頭來看著崔敏皓疲憊的臉,輕輕合上的眼睛調皮的睫毛還在微微顫抖。不知道他的心,會不會因為期盼得太久也這樣累,隻是一個小孩子,想要媽媽的愛和關心,這有什麼錯?忽然覺得,就算他的壞脾氣,也並沒有那麼可憎。她俯下身來抱住敏皓,把側臉貼在他的胸口,聽到他穩健的心跳聲,心裏也好像安穩了很多。“啊,好冷啊。敏皓也把你的溫暖分給我一點吧?”
崔敏皓睜開眼,感覺到韓小桃趴在自己的胸口,那樣的柔和像一道陽光,直直地照進他的心房裏去。他不由想到:傻丫頭,你才是我的溫暖,是你把溫暖給了我,讓我看到不一樣的世界。他揚起嘴角淺笑,用雙臂攬住她,輕聲地說:“好,把溫暖給你,全都給你。以後,要用我崔敏皓的全部,來守護韓小桃的溫暖,因為就像守護我自己。”
韓小桃笑起來,說:“除了爺爺,敏皓是這個世界上第二個說會守護我的人。敏皓的懷抱,也像爺爺一樣溫暖呢。”
“你爺爺,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吧?”崔敏皓說道。
“爺爺當然很厲害。在我的印象裏,爺爺好像無所不能的超人,讓小桃可以快快樂樂地成長。如果沒有爺爺,什麼都不會有,我很小的時候就對自己發誓,一定要很快長大才能報答爺爺。”小桃的眼眶變得有些濕潤,腦海裏浮現出爺爺慈祥的麵容。那個剪著短短的寸頭的須發花白的老人家,有一點虛胖,圓圓的臉,笑得太開懷的時候眼睛就看不見了,隻有一張大嘴占據了臉。爺爺總是用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揉小桃的臉,笑嗬嗬地喚她:丫頭,小桃丫頭。
“是啊,隻有厲害的爺爺,才能把這麼笨的丫頭平安養活到這麼大。這樣看來,爺爺真的是無所不能。”崔敏皓說得一本正經,看韓小桃蹭起來瞪著他時,他才露出一個壞壞的打趣的笑容。
“爺爺才不會像你那樣說我笨。爺爺的小桃,可是天底下最聰明最可愛的孫女。”韓小桃不無得意地說。可是這一點一滴浮上心頭,韓小桃又難過起來。丟了手機這段時間,也不知道爺爺過得怎麼樣。“從來沒有跟爺爺失去聯係這麼久,要是爺爺給我打電話了,我卻不能接到,不知道爺爺會不會太著急。唉,真的好想爺爺。”韓小桃嘟著嘴,從兜裏掏出金恩哲費力撿回來的那張手機卡,好像爺爺就在這張卡裏一樣。
崔敏皓用心聽著韓小桃的自言自語,一下子坐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那個,肚子有點不舒服,你自己先坐一會兒,等我下來。”
韓小桃還反應過來,隻見崔敏皓已經衝上樓去,她停留在嘴邊的話也隻說到一半:“喂,一樓也有衛……”不過崔敏皓已經沒了影兒,她也隻好閉嘴開電視去看。
上次因為李夢雲忽然插進來的緣故,崔敏皓倒把自己大清早出去一趟的收獲給忘了,現在一時也記不起來到底把東西扔到了哪裏。而且這裏都定時有傭人來打掃,雖然不會隨便動那種包裝好的東西,不過也會順手收拾,說不準就放到了不常用的地方。這讓崔敏皓一頓好找,差點沒把床和櫃子都翻過來,最後才在衣櫃壓箱底的地方找到了被上次換下來的衣服遮蓋住的禮品手袋。崔敏皓鬆了口氣,三步並作兩步下了樓,韓小桃在無所事事地翻看電視台。
“好了?”韓小桃隨口問了一句。
崔敏皓一隻手插在褲兜裏,兩隻眼看著別處,胡亂把手裏的袋子扔到韓小桃身上,說:“因為收拾東西的時候剛好看到這個,想到閑置在這裏也是浪費,所以就給你好了。”
“什麼啊?”韓小桃一邊迷迷糊糊地問,一邊低下頭拆包裝,裏麵是一台精致的白色觸屏機。她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崔敏皓問:“幹嘛要給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