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他們老一輩人的觀念,對人民警察向來都是極為敬服的,甚至在光輝的人民警察麵前,他們有時還會有一點小小的自卑。所以現在眼見身為人民警察英姿颯爽的白小小主動來向自己打招呼,她感到很欣慰,滿臉溫和笑容。
“小吳,看你們的樣子,是來海螺溝旅遊的吧,但你們怎麼從警局裏出來了,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朱隊長好奇地看著我問。
“唉,朱隊長,我們差點被殺了!”我哀歎一聲說。
“什麼?”朱隊長臉色一變,吃驚叫道。
白小小也是瞬間臉色一變,目光一凜,盯著我問:“你說什麼?”
我把之前在墨朵的事跟他們說了一下。
朱隊長聽得倒吸一口涼氣。
白小小聽得大怒,衝我怒叫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隻說“你”,而不說“你們”,明顯是出於對姥姥和表姐的尊重,把這件事完全怪罪在我身上了。我覺得她怪罪得一點沒錯,這件事我的確不夠小心,要不是此行有表姐和姥姥照顧著我,我可能已經著了仁切的道,被剝皮了。
但是,反過來想,白小小聽了會如此生氣,何嚐不是因為她關心我們呢?
很多時候,隻有你很在乎一些人,才會那麼生氣呢。
想著這些,我心裏感覺暖暖的,一點也不覺得白小小當眾怒斥我而沒麵子。
“小小,謝謝你這麼關心我。”我心裏感動,由衷地說。
白小小聽得一愣,緊接著怒哼一聲,橫了我一眼,把頭別到一邊不再看我。
朱隊長歎口氣,重重一把拍在我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少年,你以後還是得多加小心啊。要不這樣,跟著我們得了,我一定保證你們安全。”
我如何不知道朱隊長是什麼意思,連忙搖頭道:“朱隊長,我們現在有事在身,可不方便協助你們辦案。”
“臭小子!”朱隊長笑罵一句,道,“算了,你們自己去玩吧,反正我有你的電話,隻要你留在這裏,要找你還不是很容易。”話說完,一臉陰險地衝我眨了一下眼。
我簡直不寒而栗,深吸一口氣後問:“朱隊長,你們追蹤那個要犯,有什麼進展了?”
朱隊長輕歎一聲道:“不瞞你說,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那個犯罪團夥已經來到海螺溝附近了。”
“他們來這邊幹什麼,旅遊嗎?”我不解地嘀咕道。
朱隊長啞然失笑搖搖頭,繼而神色顯出幾分鄭重,沉聲說道:“那些人好像是在這邊找什麼東西,哼,肯定又是在做什麼違法犯罪的勾當,我非要逮住他們不可!”
我聽得心裏暗驚:那個犯罪團夥來這邊找東西,找什麼東西?
會不會是……
朱隊長他們要辦案,也沒時間和我們閑聊。
隨即,我們便和他們分開,向磨西鎮走去。因為要等兩天後的日照金山,所以我們需要重新安排一下接下來兩天的行程。表姐說好不容易來到海螺溝,這兩天就去溝裏看看冰川、原始森林,泡泡溫泉,享受享受,養精蓄銳。
我對這個安排沒有意見,我有意見的是表姐緊接著補上的一句話。
表姐說:“所有花費全部記在表弟頭上,以後從他工資裏扣。”
我擔憂地問表姐:“這些天大概得花費多少?”
表姐雲淡風輕地說:“不多,就幾萬塊錢吧。”
我算了算自己的工資,一個月保底六百,加上一些提成,大概一個月能有一千左右,要扣完幾萬,少說得扣個五六年吧。
好像也不是太久呢。
海螺溝裏觀看冰川最好的是在三號營地,我們打算去三號營地。
在離開磨西鎮的時候,忽然一個小女孩向我們跑過來,淚水盈眶地看著我們。
“白瑪!”表姐吃驚道。
那個小女孩,正是之前帶我們去墨朵的白瑪。
重新看到白瑪,我心裏頗有幾分感慨。
白瑪是本地人,而且和那個旺剛認識,想必是知道墨朵村裏仁切一夥人幹的勾當的。甚至我懷疑,白瑪和那些人就是一夥的。隻是她終究是孩子心性,善良未泯,感受到我們對她的好後,在墨朵村前麵那個山坳時,良心發現,忍不住要救我們。
雖然最終沒有救成,但我覺得她不是一個壞孩子。
聽旺剛說,她家阿爸生病的事似乎是真的,那她做這一切,何嚐不是為生存所迫呢?
對於這樣一個可憐的孩子,我實在沒法怪罪。
白瑪緊緊抱著姥姥,哭道:“阿乙,你們沒事,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