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眉頭皺起,臉色鄭重,低聲緩緩道:“下去看看吧,你們兩個多小心。”
我和表姐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隨後,我們三個便跟著旺剛走了下去。
下去的路彎彎曲曲,岔路很多,倒真是有些不好走。
大約十幾分鍾後,我們終於來到山穀中的墨朵村裏。
我看到靠近山體的地方,那一大片泥石流的痕跡還存在,眼前那些破舊的殘屋,因為距離山體較遠,才沒有被泥石流覆沒,不過也沒有人居住了。旺剛的表叔居然一個人居住在廢棄的村落,倒真是奇葩。
“走吧,表叔或許已經猜到你們來了。”旺剛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說。
他徑直向前走去。
我正要跟上前去,忽聽表姐有些驚訝地說:“這裏好像有一股怪味,你們聞到了嗎?”
按理說,在這樣雪山腳下,鬱鬱蔥蔥樹林之間,空氣應該是異常清新的,但是聽了表姐的話後,我也使勁吸了吸鼻子,發現空氣中的確有一股怪味,那種味道,就好像附近某間屋子正有屍體在腐爛一樣。
若非四周清新透涼的空氣中和,這股怪味我們可能早早就聞到了。
姥姥嘴角微微牽動,露出一絲冷笑,忽然問我和表姐:“乞兒,阿雪,你們相信白瑪腦袋有問題嗎?”
我和表姐連忙搖頭,表示不相信。
姥姥看著旺剛背影的目光露出一抹凜冽,靜靜道:“就讓老身去會會,看看他們是何方神聖?”
說著向前走去。
我和表姐警惕起來,緊跟著姥姥。
片刻之後,我們終於來到那間冒著炊煙的屋子前,隻見那間屋子四周飄揚著經幡,屋門掛著暗紅厚重的氈布,好像裏麵有什麼東西見不得人。旺剛掀開門前的氈布,走進屋子。
過了一會兒,氈布從裏麵掀開,一個穿著腥紅密宗僧袍,手拿佛串的精悍老者緩緩走出來,靜靜看了我們一眼,念了一句真言,垂下目光道:“諸位檀越,遠道而來,實為本師榮幸,請到寒舍歇息。”
我不知道密宗之人是怎麼說話的,但總感覺這個喇嘛說話不對勁,他雖然低眉垂首,但剛才他看我們的時候,我感覺他眼中似有一股隱隱掩飾不住的凶戾,不由心裏暗驚。
我暗暗拉了一下姥姥的衣服。
姥姥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轉過頭,語氣平靜地說,“請問上師法名。”
“本師仁切。”紅衣喇嘛低念一句真言,說道。
“仁切上師,你可知我們要尋找的答案是什麼?”姥姥問道。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請進寒舍一敘。”仁切撚了撚佛珠,低眉垂首說道。
姥姥轉頭對我和表姐說道:“乞兒,阿雪,你們兩個留在外麵,我有要事向上師請教,你們不方便聽。”
“姥姥……”我不放心姥姥一個人進去,正要說話,卻被表姐拉了一下。她湊在我耳邊輕聲說:“姨婆自有主張,我們乖乖聽姨婆的。”
我無話可說,隻得收回了到嘴邊的話。
隨即,姥姥和仁切走進了屋子,暗紅厚重的氈布放落下來,把我們隔在外麵。
表姐見旁邊樹下有原木的桌凳,就拉我過去坐下。
我心裏感到不安,輕聲對表姐說:“剛才那一股怪味好像就是從屋子傳出來的。”
表姐冷哼一聲道:“誰知道這個紅衣喇嘛在搞什麼鬼呢,等著吧。”
表姐話音剛落,便見旺剛提著一個陶壺,手拿兩個杯子走出來。
“兩位,”旺剛把杯子放在我們麵前,說道,“這是我們這裏獨有的雪山古茶,請你們嚐嚐。”說著,給我和表姐斟滿了茶。
隻見茶水顏色很重,香氣濃鬱。
雖然看相不太好,但是那種香氣,還是讓人有些心動,我正打算拿起來喝一口,表姐忽然拍了一下我的手。
“表姐……”我不解地看著她。
表姐暗暗瞪了我一眼道:“表弟,你不是不喜歡喝茶嗎?”
我忽然醒悟過來,忙笑著說:“是啊,表姐,你不說我都忘了。況且這茶水看起來那麼濃,肯定一點也不解渴吧。”
旺剛的聲音忽然有些變化,語氣微冷道:“怎麼,兩位是嫌棄我們的雪山古茶難喝嗎?”
“大哥你誤會了,怎麼會呢,我們兩個就是喝不慣茶而已,沒有別的意思。”表姐笑眯眯地說。
旺剛冷哼一聲,重重將茶壺放在桌上,轉身就向屋後走去。
“不對!”表姐忽然眉毛一挑,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