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無所謂,因為穿不穿道袍,也不會增減我的法力。不過隻要表舅有吩咐,我一定會盡力配合的。表舅還囑咐我到了陳家,盡量要少說話,每說一句話,都要盡量裝得高深莫測一點。我的話並不多,這點沒問題。
我和表舅擠上了公交車,過了幾站之後,公交車裏總算空了下來,這時候,忽然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上車來,走到我麵前,麵無表情地說:“你要死了。”
我發現那個女孩分明就是之前給我那個信封的女孩,不由大吃一驚,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逼問道:“小妹妹,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
“乞兒,怎麼了?”表舅從車窗邊轉過頭來,看到小女孩被我抓住,有些驚訝。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沒有回答,而是盯著那個小女孩的眼睛,厲聲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小女孩突然哇一聲大哭起來,我嚇得一下放開了她。一時間,整個車廂裏都是對我的指責聲,說我居然欺負小孩子不像話,我百口莫辯。小女孩被我放開,就一溜煙跑到公交車後麵去了。過了一會兒,到站的時候,我發現她已經消失不見了。
下車後,一個中年大叔忽然從後麵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臉色陰沉地說:“你要死了。”
“你又是誰?”我怒聲喝問。
中年大叔隻是陰冷一笑。
“乞兒,你在和誰說話?”表舅問。
“表舅,是這位大叔!”我指著中年大叔說。
表舅看了看我空蕩蕩的前麵,然後疑惑地轉過頭看著我道:“乞兒,你眼前沒有人啊。”
“啊?”聽了表舅的話,我吃了一驚,“表舅,他不是站在前麵嗎?”
“哪有人啊。”
我渾身打了一個哆嗦,敢情眼前這個臉色陰沉的中年大叔,是鬼!
表舅沒有陰陽眼,自然看不見他。
多說一句,關於鬼怪是否能被看見,是有兩種情況。一是某個人有陰陽眼,可以隨時看到鬼。另外那些沒有陰陽眼的人,偶爾也能看見鬼,這主要取決於鬼怪是否想被他們看見。
“你要死了。”中年大叔陰沉地說。
我大喝一聲,手上飛快結印。但不等我結成符印,那個中年大叔已經冷笑著消失了。表舅一臉疑惑地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跟他直說我看到了鬼。表舅聽了震驚不已,也擔心起來,問我要不要打道回府。我說沒關係,表舅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點了點頭。
向陳家別墅走去的時候,我忽然想到那個死期。按照昨天那張信紙上的說法,今晚午夜十二點就是我的死期了,我的心情變得忐忑起來。
片刻後,我們來到陳家別墅,見到了陳文康。陳文康身材中等,穿著齊整的西裝。不過他看起來很顯老,年紀和表舅差不多,頭發卻已經花白了,眼角也有了不少皺紋。
“陳總你好,這位就是我的表外甥吳乞,他從小學道,道法精深,一定可以為你家驅除鬼邪的。”表舅向陳文康介紹我道。
陳文康靜靜看了我一眼,道:“有勞道長了。”
我沒有說話,淡淡點了點頭,算是和他打過招呼了。
隨後,陳文康帶著我來到他兒子陳小東的房間裏查看,他兒子就是在房間裏赤身\\裸體自己咬死自己的。房間裏已經清掃過,看不出什麼異常。
我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後,看向陳文康淡淡問:“陳先生,令公子可曾留下什麼奇怪的東西?”
一般來說,招惹了鬼邪的人,最開始往往都是無意間得到或碰了一些神秘奇怪的東西。就像我得到那張黑白照片,是同樣的道理。
陳文康低頭想了想,猛然臉色微變,道:“有。”
隨即,陳文康讓人拿來一個手機,找到裏麵一張照片給我看。
看到那張用手機拍下的黑白照片,我霎時間隻覺一陣毛骨悚然。那張黑白照片,正是我之前收到的那張,上麵是民國時期那一大家族的“全家福”。
通過手機屏幕,那些“人”一個個盯著我,嘴角帶著無聲詭異的微笑。
如果說那張黑白照片是一個詛咒,那麼陳小東的慘死,已經應驗了。
今晚午夜十二點,就輪到我了吧,我心緒沉重地想。
“道長,這張照片可與小東的死有關?”陳文康見我神情異樣,忍不住問道。
“不錯,”我靜靜點了點頭說,“你兒子是被這張照片害死的,這張照片是一個詛咒,凡是收到這張照片的都會死。”
陳文康聽得臉色大變,想要問更多,但我點到即止,沒有多說。
“陳先生,麻煩你帶我到別墅裏其他房間看看。”隨即我說。自從走進別墅那一刻起,我心裏就隱隱不安,感覺別墅裏好像暗藏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