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王風?黍離》
“稟王妃,東宮傳來消息。因太子妃身體抱恙,故南郡王留在東宮侍奉,連早朝也不去了。據府中我們的人回報,王爺昨日都呆在早幾年居住的修竹園中,除探望太子妃和接見臨汝公外,幾乎不曾與人來往。我們的人尋得機會進入園子,見到了王爺。王爺隻是吩咐,讓我等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何婧英困擾地喃喃自語著。方才馬澄帶來的消息在腦海中一遍遍盤旋,隻是心頭異樣的感覺並無半分減輕,仿佛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似的,令人惴惴不安。外頭的勢力正受到重創,他卻隻是安安分分地呆在東宮之中,看看母親和弟弟,還下令不要輕舉妄動?這是什麼道理?他究竟因何掣肘,投鼠忌器?何婧英苦苦思索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何必庸人自擾?”她自嘲地笑笑,“堂堂南郡王還沒這點自救的能耐?”
“來人,傳膳!”
一道道珍饈美饌擺上了桌,一幹婢女靜立於一旁侍候。她緩緩舉箸,但似乎食不甘味,很快便放下了筷子。一旁的侍女見狀便要呈上漱水,衡蘭輕輕一攔,溫聲勸道:“王妃不再多用些嗎?”
“天燥了些,沒甚麼胃口。把這些菜賞下去吧。”
“王妃這兩日食量愈發小了,可是身子有恙?不如尋個醫女來瞧瞧?”
“不妨事。”她搖了搖頭,“衡蘭,你留下陪我說會子話。近兩日一閑下來,就愛胡思亂想。”
“是。”衡蘭答應著,招呼丫鬟們利落地撤下了桌上的佳肴。
丫鬟們一一退出屋子,衡蘭開口問道:“王妃可是為了王爺的事憂愁?”
“我這心裏總是不踏實。”她倚在矮榻上,手中的絹子掩著心口,秀眉皺起,“他一聲不響地留在了東宮,究竟是遭到脅迫還是權宜之計?若是父王當真氣急,翻臉無情??”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王妃未免多慮了。最壞也不過是老子教訓兒子,棒打一頓出出氣罷了。”
瞧見衡蘭一臉認真的模樣,何婧英不由得“撲哧”笑出聲來,“你倒好,總是能把事情想得這麼簡單。”
“奴婢腦子不靈光,自然想不到深了去。”衡蘭憨笑著,“王妃不妨也把事情往簡單了想,免得徒增困擾。”
“我也想啊??可若連我都不以為意,王爺真出了事又該何人去救?”她緩緩闔目,麵色又沉重了下來。
“王爺雄韜偉略,不會出事的。奴婢覺著,王妃近兩年對王爺的事愈發掛心了,沒由得苦了自己??”
“胡言亂語!”聞言,何婧英睜開雙眸,叱責道。
“王妃恕罪!”
“不是說了,讓你沒人的時候叫我‘小姐’的嗎?‘王妃’‘王妃’的,聽著刺耳。”何婧英盯著這個打小跟在自己身邊,憨厚實誠的丫鬟,嗔怪道。
“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