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說要我和你一起去療養院,什麼時候去?我去和天宇說就好,沒事的,畢竟伯母之前待我也不薄。”林惜沫靜靜的說出一個個字,卻感覺字字紮心。和自己曾經深愛的人說話,每一秒仿佛都是情景再現,沒一秒仿佛都是在揭心底沉重的傷口。
她在努力的平靜自我,不停的在心裏一遍遍默念洛天宇的名字。天宇,洛天宇,她現在是愛他的,是的,她愛他。
可是,她還是不敢抬起頭直視蘇凱瑞的眼睛,那張棱角分明冷漠的臉,栗色的眼眸空洞而沒有焦慮,卻又有種讓她說不出的暖意,像漆黑無底的萬丈深淵。
蘇凱瑞倒也不覺得不好意思,他一直死死的看著林惜沫,仿佛洛天宇不在場,一切變得肆無忌憚。“養母的事,我自己去處理好了,逸楓幫我一起的。”
依舊是往常毫無任何感情的語氣,林惜沫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轉過頭,不知道空蕩蕩的該看哪裏才好。
逸楓尷尬的笑笑,擺擺手,“你們怎麼了,老同學見麵都弄的這麼尷尬,惜沫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哈哈。以前因為我的問題和凱瑞關係不太好,我也覺得很抱歉。畢竟不管怎麼樣,我們三也算是一起長大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不能因為現在的種種原因就分開對不對?”
逸楓故意停頓下來,看了林惜沫一眼,目光又落在蘇凱瑞的臉上,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惜沫,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安月呢?她現在已經進洛家了。”林惜沫冷靜的說出一句話,不閃躲的直視著逸楓的眼睛,卻沒有看蘇凱瑞一眼。
逸楓也沒有轉頭,在他這個老朋友眼裏,林惜沫熟悉的語氣和淡然的眼神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甚至是壓在心底的深情。
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再多的無奈都說給大風聽。
蘇凱瑞依舊冷漠的麵無表情,喃喃似得自言自語道,“惜沫你放心,我們,還有洛天宇,大家會保護好你。洛家的事再複雜,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如果洛天宇對你不好,我會立刻把你搶回來。”
“那安月怎麼辦?她之前還騙你她得了白血病……”
“為了你我可以放棄所有,甚至是所有,包括一切。”蘇凱瑞完全不顧現場的逸楓,平靜卻又鏗鏘有力的說出一個個字,一句句話,仿佛在用生命的力量起誓。
如果說對他而言有一件最重要的事的話,那就是她,勝於生命。
林惜沫仿佛失聰了一般,低下頭,打開手機,看見屏保上洛天宇那張簡單白皙的笑臉,笑容燦爛如花,幾條線條勾勒出一個俊美的臉龐,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如水。鼻尖仿佛又環繞著一陣薰衣草香,他仿佛在她身邊,低下頭,在她的肩頭輕輕呢喃。
“安月要搬進洛家,等畢業穩定下來你們應該也快結婚,祝你快樂。”林惜沫起身,緊緊攥著手裏的手機,一字一句有力而又懦弱。
天空突然陰暗下來,仿佛要開始哭泣。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內心在默默哭泣。
蘇凱瑞空洞的看著遠方,說不出一句話。逸楓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樣子,自從他被沈軒他們綁架回來以後,就很奇怪,說不出什麼感覺,有種很深沉的感覺,就像蘇凱瑞一樣。
大家好像都變了。都變了,但仿佛又都沒有變。林惜沫在內心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她轉過頭,看見安月那張小巧而又濃妝豔抹的精致臉龐。
聽說蘇凱瑞回來,為了來見他,安月還特意換了一件豔麗的誘惑小短裙,可能是蘇凱瑞喜歡的新的風格。
安月不小心和林惜沫若無其事的目光對接在一起,落荒而逃,像人人喊打的老鼠,心虛而又令人反感厭惡。
她踩著高跟鞋滴滴答答的跑下樓去,慌張而又自負,妖豔的紅唇有目的性的勾勒出一抹魅惑的笑容。
耳旁響起動聽悅耳的鋼琴聲,安月敲了敲洛天宇房間的門,不等彈鋼琴的主人反應過來,她就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
“天宇,我想和你講點事情。”
天空完全陰暗下來,像是吃人的魔鬼。
要放棄了嗎。
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