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依舊人來人往,充滿刺鼻的酒精味和消毒水味。
走廊裏來來往往的人把安月嬌小的身軀淹沒在人群中,細長的高更鞋一步步踩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空氣中濃烈的香水味香得有些刺鼻。
“喲,這不是安月大小姐嗎?怎麼,在沈家待不下去,被趕出來了?”權叔從一個豪華貴賓病房出來,轉頭突然看到安月,蒼老的臉龐似笑非笑,“真想不到你還有臉過來。你說說,你是來看洛家的大少爺蘇凱瑞,還是天宇少爺?”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安月瞥了一眼權叔幾乎快要花白的頭發,毫不客氣的回擊道,義正言辭,“我男朋友生病住院,我來看自己的男朋友,怎麼,不行嗎。難道還要經過你這個下人批準?”
權叔看了看安月,輕蔑的笑了笑,低頭小聲喃喃的說了句“真不要臉”,不到一秒,他又瞬間恢複在商城上令人琢磨不透的平靜笑容,“當然,這是你的自由。蘇凱瑞在112病房,我去隔壁看看天宇少爺。”
安月一直靜靜的站在原地,高冷而可憐,直到權叔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她新做的指甲十分好看,閃閃發光,卻和嘴角僵硬憤恨的表情顯得格格不入。洛家的人真搞笑,連下人都這麼囂張,而且洛天宇住院也要學蘇凱瑞,還是隔壁病房。這些無聊的人類…
要不是因為想見蘇凱瑞,她才不會來這裏。烏煙瘴氣的。
安月越想越生氣,狠狠的跺了幾下腳,八寸的鞋跟卻震得腳生疼。她氣急敗壞的轉過身,氣衝衝的走向蘇凱瑞的112病房,在走進病房的那一秒鍾,精致的假臉上瞬間又換上嫵媚無邪的笑容,濃烈的口紅閃閃發光。
“凱瑞,我不在你身邊才幾天,你怎麼不照顧好自己。”安月邊走邊說,拍拍病房裏一塵不染的桌麵,輕輕的把自己昂貴的包包放在上麵。
蘇凱瑞聽見聲音,轉過頭,閉上眼睛,不想看安月一眼。從心底油然而生的一種排斥感。可能是身體有些虛弱的原因,他呼吸的有些困難,棱角分明的臉龐消瘦的顯蒼白色,瘦弱的胸膛伴隨著氧氣管上上下下的起伏著。
“凱瑞……”安月僵硬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心裏仿佛有一塊被掏空,疼的血肉模糊,表麵看起來卻又相安無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顧自的走向病床,坐在病房旁的椅子上,“凱瑞,我來看你了。昨……昨天在房產轉讓儀式,你講話的時候突然暈倒,我特別擔心你……可是當時沈軒他們在場,我不敢和你一起來醫院……”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蘇凱瑞沒有看安月一眼,從喉嚨深處漠然的吐出一個字,冒著絲絲的寒氣,在安月聽來,卻有一種無法反抗的命令語氣。可能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劫難。
安月想著想著,低下頭,兩行淚毫無征兆的滑下來,留下兩條白白的痕跡。她緊緊抓著蘇凱瑞的手,精致的妝容花了也來不及管,“凱瑞,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就一次,再給我一次機會……你相信我好不好,算我求你……”
“不,都是他們逼我的,都是沈軒他們逼我的!”安月仿佛突然清醒起來,果斷的伸手擦幹眼淚,表情變得凶狠起來,“沈軒這段時間一直威脅我,他說如果我不配合他們,他們就要傷害你,我也是被逼的,我騙你還不是因為我愛你……之前沈軒害的洛天宇住院,然後又綁架林惜沫,他是個怎樣的人你不是不知道,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