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風霍然轉身,隻是握緊的拳頭泄露了他此刻激烈的情緒碰撞,“這句話,你不應該對我說,你應該去跟我媽說,你真正對不起的人,隻是她,也僅僅是她!”
“咚——”房門在身後靜靜滑上,段逸風的後背貼在門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而段宏輝,隻是看著那扇碰上的書房門,久久不語。
他的書桌上,還躺著那本相冊,那段逝水年華裏,那個穿著白襯衫黑裙子的女孩子,在相冊的那一頁,笑的燦爛如花。
良久的良久,他才靜靜離去。剛要走向旋梯口的腳步,最後卻被他生生拉回,然後順著心的方向,走向那間房。
拉開房門,室內黑的幾乎摸不到底,他將所有窗簾都完全打開,這才讓外頭的光亮,悉數照進來。
隻是許久沒住人的房間,總歸還是有些陰森森的沒有人氣,段逸風剛抽回手,斜眼間便看到了外麵陽台上的母親。
他的眼神閃爍了下,最終還是前去推開了那扇陽台門——
白色的躺椅上,段夫人似乎在發呆,身上的衣著十分簡單偏少外,肩上的披肩也在隨之滑落。
段逸風輕悄悄的走到她的身後,將滑落的披肩重新扶上。
隻這麼一個細微卻不容易忽略的動作,也不能驚動躺著的段夫人,她的眼神有些茫然,似乎連焦距落在哪裏,都不知道。
“媽,”段逸風在她的耳旁輕喚,將披肩扶上她肩頭這會,也觸到了她冰涼的肩頭,可以預見,她已經坐在這裏很久很久。
見她沒有回應,段逸風又喊了一聲,“媽!”
“嗯?”這回,段夫人總算是聽見了,茫然回過頭來的這會,見到身後之人是她的兒子,這才勾起了一個蒼白憔悴的笑容,“逸風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媽都不知道?”
她剛想起來,卻被段逸風按住了肩頭,“媽,你躺著,兒子我蹲著,你就這樣跟我說話,就好。”
“好,好,”感歎兒子的孝心,段夫人拍著段逸風的手背,眼神卻依然是茫然的。
“媽,你最近,過得好麼?”段逸風看的心疼,忍不住關心的問道。
應該說,至從段宏輝要認郭果果那之後,至從她跟父親吵過架之後, 她就漸漸變成這樣了。
見到段宏輝時,也再也沒有了當初的那股情緒,反而是淡淡的,有時候壓根不看他,連下人都說,她不像從前那樣。一捉到他們的錯處,就連番批評了。別說睜隻眼閉隻眼,她就連管,也完全不管了。現在幾乎是撒手交給管家他們在處理,這宅子裏的事兒啊,說來說去,也就這樣。
“好,媽怎麼會過得不好呢?”即使段夫人這樣說,段逸風依然在她眼角看到了顯眼的皺紋。
也據下人說,夫人現在都不熱衷於做保養了,以前沒有化妝,夫人都不會出去,現在幾乎是天天不化妝容,而且是一天天在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