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段宏輝說出那句話時,段夫人整個人,就跟著蒼老了十歲一樣。
“果果……我能這樣喊你麼?”終究,這窒息的氣氛中,還是段宏輝先開了口。
郭果果愣了片刻,隻能點點頭。
“我知道,你現在還不能接受我是你父親的事實,可是,我卻是清清楚楚知道,你是哪一年生的。當時,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你的母親也不會離開……”段老爺似乎沉浸到他的回憶裏去了,表情顯得有些憂傷。
隻是稍頃,他又恢複振作道:“幸好啊,幸好老天爺讓我遇見了你,可歎我段宏輝這一生,運氣總不算太差,上天總算把你送回了我的身邊。”
郭果果闔動了下唇瓣,終究有些遲疑的開口,“您為什麼,這麼肯定我是你的女兒?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就是您的女兒麼?”
不是她不相信,而是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郭果果萬萬沒有準備好,更遑論,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跟段逸風居然是同父異母姐弟的事實。
假如說,她們是姐弟,那麼她們的關係,不是等於亂倫?
亂倫,這麼大一頂帽子扣在郭果果的身上,她隻覺得難以呼吸。
更況且,一想到她跟段逸風居然是那麼一個關係,郭果果隻覺得左胸口悶悶的透不過來氣,更甚連心都抽痛了。
聞言,段宏輝的目光有些頹喪,隻自言自語道:“看來,你還是不能相信,我是你父親的事實。”
“不不——”即使他的聲音再低,郭果果也聽見了他的話,當即連連道:“我不是不相信您,隻是,這太突然了,我一時沒辦法接受……”她的手指抓緊了大腿,甚至連指甲掐入腿肉中去,她都沒發現。
她是如此的緊張,緊張於段宏輝的答案。
段宏輝看向她,目光落在她的耳垂上,“你的右耳後側,有一顆很小的紅痣,你的頭頂中心,有一隻很小的紅雞……”
郭果果的雙目圓睜,震驚的看向他,甚至連手指都在發抖。
她右耳後側的紅痣,雖然很少人知道,可以說是一個巧合,也許有心人士仔細看了就會發覺。
但是,她頭頂上長了一隻紅雞,卻是很少人知道,除了母親,就連從小到大跟她生活大的表哥舅舅一家人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說外人了。
“你剛生出來的時候,那隻紅雞就長在你頭頂上了,隻不過那時候形狀還不明顯,隻是一塊紅色的疤……很少人有這樣子的胎記,恐怕在一萬個人中,也找不出一個,所以我能確定,你就是我的女兒。”
“那時候我就在想啊,它幸虧長在你頭頂上了,不過後來在你四五個月大的時候,那形狀就漸漸明顯起來了……”
郭果果也有聽母親說過,她頭頂上的這個胎記是從生出來就帶著的,說是剛出生的時候還不長這樣,到四五個月大的時候,就慢慢長成形了。
還說幸虧長在頭頂上,要是長在臉上,恐怕她以後都找不到好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