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梟還未能明白她想做什麼,她突然一頭紮入了他的懷中,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那動作,又猛又迅速。
他的手,還未及放在她的肩背上,溫聲撫慰,就聽到她的聲音,軟軟的從他的頸窩處傳來,帶著思念的味道,“媽……”
她囁嚅著出聲,像是嬰兒低泣的呻吟,“我好累,快撐不下去了……”
他的大掌一頓,繼而又放在了她的後背上,輕輕的拍打著她……
醫生跟護士又來過了,為她換好傷藥,並且係上繃帶,原想囑咐的話,在看見段子梟冷冽的眼神時,默默退了下去。
又是一室的寂靜,有竹林間的清風,在這處屋裏回蕩,脈脈細語,終不得聞。
她安靜的半躺在床上,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就連醫生來時要求她躺下來,她都沒聽見。
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手掌上,看著紋路密布的手掌心,那交錯縱橫的幾條線。
愛情線,生命線,事業線……
以前小時候,也有專門看手相的算命先生給她看過手相。
她還記得,那算命先生看完後推理了一褂,然後那白眉愁著的表情,隻說這女孩子,將來的情路必定十分坎坷,婚姻之路走的尤其不順,還說她的命格跟屬相不好……
母親說那算命先生胡說八道,不準,她還記得那算命先生氣的胡子都翹起了,還說他祖傳三代什麼什麼,愛信不信拉倒,之後還拗了她們一百塊錢。
她專注的看著那掌心的紋路,幾乎成癡。
段子梟看著她那個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禁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上前,將她露在被子外的一隻手,放回被窩裏,替她撚好被子,複又坐回原處。
“逸風來過了?”他仔細的探著她臉上的表情,頗有些小心翼翼的詢問。
郭果果的神情一僵,麵色也有些黯淡,“嗯,”
她輕輕的應了一聲,抿著幹澀的唇,又加上了一句,“他走了。”
“我知道,”他聽到聲音出來的那會,就看到段逸風摔門而去的情景,沒做半分停留,他馬上就離開了。
“你……”他想學著說些什麼,卻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到這個時候,不禁埋怨起自個來,嘴太笨,都不知道怎麼討人家歡心。
“你放心,”郭果果快速的打斷他的話,放在被窩裏的手,卻已經緊握成拳,“我沒關係……”怎樣都沒關係,哪怕已經遍體鱗傷,都沒關係。
那種崩潰的情緒已經過去,她已經漸漸的好轉過來,隻是一想到他背身離去的場景,心尖上還是有些刺疼。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放心……”他強擠著字眼,卻依然開口道:“你還有我!”
從她奮不顧身的為他擋槍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他不會放棄!
郭果果艱難的扯了扯唇,硬擠出了一抹勉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