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刻,那雙眼眸裏,卻沒有了當初第一眼再見時,看著她的那股殺氣,而是暖暖的,仿佛一下子間,沁入了海洋的甜香。
他的唇角,有燦爛若梨花的弧度,緩緩勾起,露出那潛藏的梨渦。
郭果果從來沒見過段子梟發自內心笑過的樣子,不禁被他冷血麵容下這個燦爛的笑姿給驚住了。
應該說,郭果果從未想過,原來世界上除了段逸風以外,還有人可以笑得這樣美,美如妖孽。
“你終於……記起我了。”
“你也終於……肯喊我瀟了。”
他的眼裏似乎帶著欣慰,而郭果果聽聞他這句話,卻是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她沒有想到,她居然在情急之下,喊出了他的名字。
“你聽錯了……”內心正醞釀著一股滔天大浪,但是她卻依然可以用這種鎮定的口吻,告訴對方這個謊言,隻是她的語音,有些顫抖而已。
“我喊的是……梟,”她不敢對上他那雙眼,隻好借故錯開去,“你雖然是段逸風的哥哥,但是也是我的朋友,我相信,這個稱呼沒有什麼不對。”梟跟瀟之間的差距,又豈是沒有什麼不對可以形容。
“……”手腕骨被人一把握住,那力道逼得郭果果不得不抬眸對上他,他的眼裏,仿佛有一股風暴在聚集,慢慢堆積成一片暴風大雨,“你敢看著我的眼睛,把剛才那句話,再說一遍麼?”
郭果果深吸口氣,對上他的眼,笑容純真無害,“你真的聽錯了,唔——”還不等她說完整句話,段子梟的手下有下了幾分力道,當場逼得郭果果的臉色都走了樣。
“果果,我知道是我不對,我當初說過了,要來找你,可是我沒信守承諾……”
“但是,這些年,我一直沒有放棄過找你,你要相信我!”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幾乎像是從另一個國度而來,好像相信他,該是多重要的事兒。
可是,段子梟不懂,段子梟永遠不會懂,他自以為說出口的這番話,絕不是郭果果想聽的。
郭果果想聽見的,不是她的相信,也不是他解釋當年又怎麼怎麼辛苦,她想聽的,恐怕她也聽不見。
很多事情,蹉跎了那些個年華,即使你想當那一切從未發生過,又怎麼可能回得去從前。
我們都不是聖人,無法將一切早已存在的事實抹去,比方說,她跟段逸風好了,他是段逸風的哥哥……很多事實擺在眼前,又豈是一句相信!?
“嗬嗬……”郭果果輕笑著,努力想從他的桎梏中,脫出手來。
可是,他的力道下的太重,她一個女人,又怎麼敵得過一個男人的力量?
“放手!”她看著底下這隻古銅色的手臂,黛眉輕蹙,
“果果……”
“放手——”郭果果沒看他,隻是一直盯著底下那隻手臂,她的眼神專注而專一,似乎有些太過心無旁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