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忘記,當年年少的他,跟被全家捧在手心裏的段逸風,明明都是段宏輝的兒子,待遇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段逸風是被全家寵到骨子裏的少爺,而他,雖然掛了個大少爺的名頭,但是在段夫人的眼裏看來,他比豬狗還不如。
他也沒有忘記,當年的自己體質十分不好,經常會發燒感冒,他的那個所為父親,卻聽信了他妻子的話,毫不猶豫的將他送去了基地。
離開段家的那天,他趴在車窗上,一遍遍哭著喊著爸爸,喊著我不要去,可是,卻沒有人理他。
他的那個所謂父親,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就背身離去。
隻因為,他不是他最愛女人所生,也隻因為,他隻是個私生子……
想到那些不堪的往事,段子梟的渾身上下就如同一張弓,一下子繃緊了。
久久的不語,讓段逸風的心也跟著涼了下來。
無力的扯了扯唇,段逸風的眼神,像明鏡一樣,直直的照入段子梟的內心深處,“哥,你果然還是沒有忘記。”
“忘記?你讓我怎麼忘記?”他仰頭,將一杯紅酒悉數灌入了下去。
帶著自嘲,段子梟的聲音第一次聽來那麼痛苦,“你不是我,你永遠也不會懂……”
“哥,我知道你的痛苦,也知道他們做的很不對,所以這些年,我一直都想盡量彌補你,希望你過得更好——”
“逸風,別說了!”段子梟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語,
高高揚起的那隻手裏,水晶杯跟著掉落,‘咚——’的一聲,水晶杯掉落在地板上,高腳一摔即斷,變成了兩瓣。
“你如果今天是來跟我說這些的,那麼你走,我這裏不歡迎你!”指著門口,段子梟的眼眶裏盡是血紅色。
“……”沉默,客廳再度恢複一片的沉默。
這似乎,是他們兄弟倆之間,鬧的最不愉快的一次。
雙雙對望,久久無語,段逸風眼裏的暖色,漸漸的沉了下去。
良久,才緩緩的扯開薄唇,不躲不閃的看著他的眼睛,“哥,你應該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找你出來?”
“你也應該清楚,我叫你一聲‘哥’,這意味著什麼?”
段子梟的眼神一閃,
“假如你恨我,你可以衝著我來,但是,我不希望你動我身邊的人!”
“什麼意思?說清楚!”段子梟似乎是意識到了他話裏的意思,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口氣也分外不好。
“哥,郭果果是我的人,我不希望你動她。假如你對我有氣,你可以衝著我來!但是,請你不要利用她來報複我!”他想,這麼一說,應該是夠清楚了吧。
在那次之後,段逸風怎麼想都想不通段子梟怎麼會看上郭果果的,他得出的唯一結論是,段子梟在利用她。
因為段逸風確定,除了他,不會有人再看上郭果果這個粗俗刁蠻沒胸沒大腦的女人。
“你是意思是——我利用她來報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