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你從太子府帶來的,至於我是誰,你可以叫我。”君淩說了此處,停了下來。
隻見他不緊不慢的坐到床榻上,伸手將之後又低下頭的桃夭的臉抬起,逼迫桃夭看向他。
“天澤。”兩個字,一個名字,是魔咒,進入桃夭的耳中,腦中,心中。
桃夭碧波一般澄澈的眼眸中有一圈一圈暈染不開的漣漪蕩開,和她的心一樣。
天澤,這個名字,她有多久沒聽到了。
恍若經年,恍然若夢,就是這樣的吧。
桃夭怔怔的看著君淩,像是在透過君淩的身體看另外一個人,真正的天澤。
“你看著我,在想著誰?”君淩直勾勾的盯著桃夭的眼睛,不放過桃夭一絲的表情變化。
桃夭的神色並沒有君淩以為的複雜變化,隻是從最初的怔然到了最終的平靜。
桃夭平靜的伸手撥開君淩抬著她下顎的手,坐起身子,徑直就要穿鞋,下床。
君淩也不攔,就坐在床邊,看著桃夭穿鞋,下床,往外走。
“月兒,你真的要再次拋棄我嗎?”桃夭打開門,左腳已經抬起,向門外跨去的時候,君淩的聲音驟然響起。
桃夭自以為已經如鐵石一般的心瞬間被撕裂,血跡斑斑,血肉模糊。
桃夭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抬起,放到胸口上。
胸口鈍鈍的痛著,這樣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了,在天澤死後,她的胸口一直持續著這種疼痛,精神變得極不穩定,甚至到了,身為心理醫生的她不得不去看心理醫生的地步。
那種恍惚狀態的她,患上心理疾病的她如何在為其他人診治心理?因此心理醫生的工作也被迫停止。
她虧欠天澤,欠天澤一條命。
現在,他問她,她真的要再次拋棄他嗎?
桃夭伸出去的左腳已經收了回來,她的身體,她的本能已經為她做了抉擇。
她不能,不能再拋棄天澤一次了。
“你到底是誰?”桃夭沒有轉身,背對著君淩,雙拳緊握,聲音發出來,顫抖的很厲害,像是積聚了所有的勇氣力氣心力才問出來的。
君淩輕輕的歎了口氣,站起身,緩步走到桃夭身後,伸出手從桃夭身後將桃夭攬進他的懷裏。
“我是天澤,為你來到這裏的天澤,現在的身份是君淩,君朝的皇子,你應該聽說過君淩這個名字吧。”君淩無論是動作,還是聲音都很輕,好像生怕嚇到桃夭一般。
“天……澤。”桃夭垂在身側的握緊的手顫抖著,慢慢的抬起,抓緊君淩放在她身前的衣袖,十分艱難的念出了這個幾乎每夜都會出現在她夢裏的名字。
名字剛念出來,桃夭的眼淚就忍不住了,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掉到君淩的手上,掉到木板上,摔碎,散開。
“嗯,我在,還活著,不要再哭了。”君淩將桃夭的身子扳過,讓桃夭麵對他。
他伸出手,用手指輕輕的將桃夭不斷流出來的眼淚擦去。
桃夭對於自己忍不住流出的眼淚也很氣惱,最近,她好像總是在流眼淚。
其實,她並不是愛哭的人,上一世,被父母拋棄,流落街頭,她都沒有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