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安淺很快就迷失了方向,根本不知道現如今車子到底是在向哪個方向行駛。
她試圖跟身邊那道貌岸然的男人說話,可他隻是冷著臉,一言不發。
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強烈的不良預感,緊緊的包裹住她整個人。
車在行駛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才停下。安淺不知道車是不是故意兜圈子,如果不是的話,按照這個時間計算,到車停下的這個時間,應該已經是遠離市區的位置。
電動側滑門又是發出叮的提示音,安淺的心打了個顫。
“下車。”男人冷著臉,開口說了那麼一句。
安淺被迫下車,抬頭去望周圍的環境,不禁愣住。出乎她預料的是,這地方她是認得的。曾經帶她來過的人,是唐老太太。
“要見我的人,是唐伯母對吧?”安淺反問。
但那冷漠的男人仍舊不肯承認,隻是冷漠的說了一句:“進去了,你自然就知道。”
安淺攥緊了拳頭,在心裏給自己打了口氣,才鼓起勇氣,踏進那間私人醫院。
唐老太太在會客室等待,單手拄拐杖,叼著一根向香煙,煙霧不時的從她的鼻孔中冒出。她眯著眼睛,眸子裏流露出一絲冷峻。
這冷峻,對安淺來說,似曾相識。
“唐伯母。”安淺深呼吸,壓製住內心的恐懼,不讓它流於表麵。
“你來了?坐。”唐老太太擺了擺手,示意安淺在旁邊的沙發上坐。
安淺仍站著不動,在抿了抿唇之後說道:“唐伯母要見我,打一個電話就可以,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一個電話就可以?我看未必吧。”唐老太太略帶諷刺口吻說道:“你仗著有我兒子撐腰,當然不把我這個老太太放在眼裏了。哼,你這種女人如果做我們唐家的兒媳婦,簡直是丟了我們唐家的人。”
唐老太太的口氣,讓安淺整個身子瑟瑟發抖,她緊抿著發白的嘴唇,努力不在唐老太太麵前表現出自己懦弱的一麵。
至少,在這時候,要保持住自己的尊嚴。
“是麼?”她語氣冰冷的開口。“至少現在陌愈選擇的是我,而且這種選擇,永遠都不會改變。”
在唐老太太麵前,陌愈是她唯一的籌碼。
可她那種自信的口氣,在唐老太太眼中,卻似乎是成為某種令人發笑的笑話。
唐老太太的肩膀微微聳動,是那種很淑女的笑。
“是麼?看來你還不是很了解我兒子。他可不是那種會在同一個女人身上保持太久新鮮感的男人。這一點,就跟他爸爸一樣。”她提到唐父,臉頰上那種輕浮的笑,才算消失。
“至少現在陌愈還在我身邊。”安淺賭氣似的說。
她氣憤唐老太太用這種方式將她強行帶到這兒來。借著那股憤怒的情緒,心中對唐老太太那種一貫的恐懼竟然完全消失。口氣聽上去,也不似之前那麼的逆來順受。
“那是因為你一直出現在他麵前!”唐老太太低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