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們說了些什麼嗎?”
孫恪此時才抬眼掃了掃,被白錦繡撂在了榻上的閑書,還有剛才小太監端上來的平日白錦繡最喜歡的那幾樣點心。白錦繡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剛才從始至終她的書都是倒拿著的。
顯然,白錦繡的心思不在書上。
“奴才不知,不過奴才過後打聽了一下那邊的動靜,小太監說嚴太妃昨天悄悄見過嚴家的人說了會兒話,像是嚴太妃有意把自家的一個侄女送給王爺做側妃。”
孫恪一時沒有再往下想,這聯姻的法子曆來原是最牢固的,如果不是心有所歸,孫恪也許不會介意納了這個女人,不過也就是一隅之地,三餐之食罷了,不喜歡便丟在了一旁不理會就是了。
想來,白錦繡是吃了醋,不想讓自己納側妃了。
想到白錦繡有時候的蠻不講理的樣子,孫恪難得的微然一笑,以為白錦繡剛才不過是苦惱他納側妃的事情,一時間神色恍惚罷了。
屏退了大悲,也便撂了此事。
離了文華殿,白錦繡又重新回到了端儀門前。
白錦繡身為攝政王王妃,又是正妻,她的位置自然是最前麵的,在她的左手的位置是給嚴韶華的,再過去之後是孫昭後宮中的妃嬪。
剛剛小太監來報,說嚴妃回了宮以後,身體不適,已經延請了太醫,要稍耽誤片刻才能過來。
“她若是不舒服,就不必過來了。”
白錦繡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這種時候嚴韶華就是但凡有一口氣,也要支應著的,隻是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竟能拌住了她的腳。
白錦繡正在想著,看到曲妃正看向自己。
白錦繡微微的點了點手,示意曲妃到自己的近前。
曲妃悄悄的挪到了白錦繡的麵前,拿了方帕子遞給白錦繡。
“王妃,你額間有汗,拭一下吧。”
白錦繡見曲妃一身素白的月華裙,身上一件石榴紋飾的素白比甲,眼睛紅腫,麵上有幾分真的動了情的憔悴。
打量過後,白錦繡緩聲與曲妃道。
“謝謝。”
接了帕子,白錦繡略擦了一下眼角。
想到曲妃在宮裏也是有些年頭了,又有外祖幾次與她說若是有事找曲妃商量,白錦繡臉上略掛著一絲疲憊與曲妃道。
“莫說是她,就連我也有些支應不住了,姑姑若是無事,錦繡想到姑姑的宮中坐坐。”
“我能有什麼事,隻是你若不嫌那裏冷清,一會兒就過去,我那裏倒有你喜歡的茶葉,早備下了的,隻是你一直沒得空。”
曲妃也是個心思玲瓏的人,此時那雙戴著玉鐲纖細的手,闔握上白錦繡的手,低聲又道。
“正好我也有事要與王妃說。”
“叫我錦繡就好。”
曲妃聽白錦繡這麼說,才微微的露了個笑的樣子,低聲道。
“心中是這麼樣想的,可是到底是在宮裏,親近不得。”
曲妃就是尋的這樣的機會想要與白錦繡親近,也好給自己尋個倚靠,白錦繡又動提了去自己的宮裏,曲妃哪裏有不應的。
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以後,曲妃交待了心腹宮女回宮去打點收拾一番。
嚴韶華進來的時候,是兩個宮女扶著的,看起來麵色煞白,儼然是拿不起一星半點的精神的模樣,完全與剛剛和自己說話時的氣色和神態不可同日而語。
白錦繡沒心裏明白這不過是嚴韶華這是做出了一副哀莫大於心思的模樣給世人看罷了。
白錦繡等嚴韶華跪到了軟墊之上,隻說了句道。
“太妃要自己保重身體,若是有事不妨說一聲。”
嚴韶華緩緩的轉了身,竟然像是身上沒有一絲的氣力的模樣,聲音顫顫的道。
“謝王妃掛念,本宮還能撐著。”
白錦繡點了點頭。
“怎麼不見梅妃?”
這兩日她都沒有見到梅妃,又被孫恪拘在殿裏,昨天就沒有見到嚴如玉,今天端儀門前哭儀,怎麼樣嚴如玉做為先皇的刀子都是該到的,卻仍舊是不見人。
“她病了,很厲害。”
嚴韶華咽了口胸口的悶氣。
自己的母親現在還在景王府裏扣著,雖然父親說過孫恪已經應了他,等到嚴相遞了條陳,告老還鄉就放人,可是,嚴韶華到底是不放心。
前日,嚴韶華不動聲色的就把嚴如玉也關進了冷宮裏,怕她這時候再鬧出什麼事來。
白錦繡或者是不知情,或者她是成心給自己難堪,嚴韶華仔細的看著白錦繡臉上的表情,卻見白錦繡極坦然的神色,竟然像是真不知道此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