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你保護王妃嗎?”
崔龍著急的問了一句。
“在哪兒分的手,王妃的身邊可有人保護著?”
“就,就曲大人在!”
崔鮫到這時候,才將將的冷靜下來,悄悄的拉了大哥,把白錦繡的吩咐與崔龍說了遍。
崔龍聽完了以後,站在冷清的連隻老鼠都不敢鑽出來的寬闊街道上,隻輕歎了聲。
“到底還是王妃謹慎。”
崔鮫聽出來崔龍話裏的意思,不由得脫口就道。
“事到如今,王妃竟還……!”
未及說出口的話,被崔龍厲眼止住。
這種事情心裏明白,卻當真不能說出口了。
外人視他們兄弟為王妃心腹,可是,王妃到底還是不信任他們兄弟!
這才會把他們支開。
白錦繡並不是不信。
躲過了幾撥追殺,星夜繁星之下,乍然間周圍異樣的安靜。
想是這裏,終可以安全棲身了。
白錦繡歎了口氣,左右環視著森冷的夜色,幽幽的回了曲鈞山。
“雖然共過生死,可是到底他們是能被利誘的。”
說完後,白錦繡自己都唏噓一笑。
“不像你,與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是想要摘都摘不出去,皇上就是想要利誘都沒得處下手,許以高官厚祿,賜你錦繡前程,這些他已經許不了曲家,曲家也不會全然聽命於皇上,而崔龍他們卻不同,他們毫無根底,隻需要些許利誘,在他們的眼裏,那便是想也不敢想的。”
怕白錦繡傷心,曲鈞山忙道。
“長姐這地方想得可真是妙到了極處,就是他們把地皮翻過來,都不會想到此處,可是,若是王爺也想不到呢,你我豈不是要困在這裏?”
“不會。”
白錦繡自信的搖了搖頭,抬頭又望了望群星閃爍的璀璨夜空。
現在,孫恪該是能得了消息了吧?
王府裏有孫恪養的信鴿,早就會有侍衛放了出去了吧?
元泰那裏是不是也知道了消息,小丫頭會不會擔心得睡不著覺?
動靜這麼大,就是自己不說,想來父親現在在養病,消息閉塞了些,卻不知道那些管事的是不是探到了什麼風聲,不知輕重的報了進去,若是父親知道了,肯定是要擔心的,就是不知道二伯父和四伯父能否瞞住了消息?
還有,王府裏的長德,今夜是不是睡得安穩?
乳母和宮中的教養嬤嬤有沒有什麼大意的地方?
孫長德的安危白錦繡是不擔心的,她今天之所以會這麼狼狽,完全是因為她太過自信了,把孫恪留給她的侍衛隻帶了一半出來。
她以為孫昭不會撕破了膽,卻沒有想到孫昭將死,到底是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在腰下摩挲了幾下,從一個隨身的荷包裏,白錦繡拿出了自己做成了佩飾的一枚田黃扭印。
她自言自語了句道。
“這還是從他的書房裏偷出來的呢?”
曲鈞山拿過,看了一眼,見竟是孫恪的閑章。
“長姐收好。”
隻憑這枚閑章就能認定了孫恪的身份的,這本應是一對,孫恪必是知道這枚章在白錦繡這裏的,想來偷這個字,不過是長姐一時思念王爺罷了。
“怎麼?”
白錦繡見曲鈞山語氣慎重,不由得有些懷疑這枚印章的用處。
“很重要嗎?”
“這是一對,王爺的閑章也有閑章的用處,各處官員人等見了,也都會立刻知道這是王爺的物什,可大可小。”
白錦繡儼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這東西竟是像兵符那樣的功效嗎?
白錦繡沒有問,卻有些想不明白,既然這東西這麼重要,那天她拿走了以後,孫恪怎麼問也沒有問過一句?
他不是這樣輕重不分的人啊?
“我當時不過是看著它喜歡,才拿了的,卻沒有想到這東西竟是這麼重要。”
將印章收到了荷包裏,白錦繡半閉上眼,腦子裏卻一直回想著這一天驚心動魄的經曆。
“要是,要是咱們倆就此失蹤了,你猜以後孫恪會怎麼做?”
曲鈞山沒有回答白錦繡的問話。
就像是白錦繡說的,她與曲家一榮俱榮,現在就是舍了自己的這條命,他也是要把白錦繡平安送回王府的。
這是他的責任。
白錦繡想了會兒,像是有些困意,曲鈞山才解了風衣,罩在白錦繡的身上,白錦繡卻忽然間的坐了起來,慌亂的望了兩眼黑漆漆的夜色,這才又長歎了聲,沒有說話,隻是攏了攏身上的風衣裳,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