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去吧,若是王爺知道了,也定是明白你的為難的。”
“不,奴才不能。”
大喜向前匍匐一步,再次重重的磕頭。
“皇上,請饒攝政王王妃一命。”
“你當朕真的不會殺了你?”
孫昭氣急,臉上一陣潮紅的顏色,眼中怒色更是毫不遮掩。
此時,孫昭的手邊正巧有柄玉如意掛在賬邊,本是用來纏掛幔帳用的,卻被孫昭一手撕扯了下來,狠命的貫在了大喜的後腦。
想來,孫昭對大喜公公的信任可以說是無以複加了。
白錦繡眼見著大喜還要說話,她看著榻上已經明顯命不久矣的孫昭,實在是覺得這個人當真是可恨之極。
“孫昭。連一個你眼裏可以依賴的奴才都知道知恩圖報,我幫了你三次,你卻次次想要奪我性命,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君王之道。第一次,你將托孤聖旨交到我的手裏,雖然是我一時起了蠻心,莽撞行事,便王太後一倒,即除了你朝中大患,這難道不是救你一命?
第二次外番來朝,若不是我完顏東興便要命損野馬坡,到時生靈塗炭不說,大金已是連年爭戰,內外不穩,這難道不是救你一命?第三次若不是你和王爺有意縱容,我又怎麼能將嚴如玉逼入宮中,讓你得嚐所願,打壓嚴氏一黨,肅清外戚,不要跟我說你不恨外戚亂政,如若不是這個緣由,你又怎麼會染了這麼一身的重病,雖然我救不了你的命,但是我免了你兒子置於人手,以為傀儡。
孫昭,三次救命之恩,你賜了我兩次毒藥,我當日以林曦之名入宮之時,不要說你不想要殺我,你何來對我如此之恨,隻因為孫恪對我之情嗎?你又如何能知,這情定會害了你的弟弟!”
白錦繡的話擲地有聲,如果不是孫昭這種意誌極其堅硬的性子,隻怕已經被白錦繡說動了。
孫昭並為理睬白錦繡的這番慷慨陳詞,見大喜跪在地上,一味的為白錦繡求情,已然是恨極。
揚聲便道。
“來人。”
外麵伺立著侍衛,又有宮女太監守著,白錦繡知道這些人一旦進來,大喜就是必死無疑了。
走到大喜的近前,白錦繡雙手按在大喜的肩頭,歎了聲道。
“公公,你去吧,錦繡命該如此,原不是你能幫我的。”
大喜仍舊不動,跪伏於地上。
白錦繡的話音才落,就見外麵有幾聲腳步聲響起,接連著響起了一聲,讓房間裏所有的人都意外的聲音。
“弟弟,你看這便是父皇的屋子了,弟弟不哭。”
說話間,孫元泰牽著剛剛學會走路的皇世子孫長佑已然到了室內。
孫長泰像是沒有看到白錦繡,沒有看到在地上跪伏著的大喜,也沒有看到地上斷成了幾截的那塊如意,還有白錦繡的鳳冠。
領著孫長佑到了孫昭的麵前,孫元泰近在咫尺的時候,跪了下去。
“父皇,兒臣帶弟弟來見您來了。”
“兒臣,見過父皇。”
兩個孩子跪下施禮,孫昭雖然臉有怒色,可是,對著兩個稚子,又是他素日裏真心疼著的孩子,臉色也秉持不住了。
“誰讓你們來的?”
白錦繡怕孫昭牽怒,但是能看到孫元泰白錦繡當真心裏發暖,隻是見才見孫元泰一臉泰然的走進來的時候,白錦繡心中一驚,所以,至到孫元泰行了禮以後,才來得及說話。
“你父王倒把你教得很好。”
孫昭見孫元泰進來,又見她手中牽著自己的兒子,自然是傾刻間就明白了一切,嚴貴妃不想白錦繡被賜死,這通風報信的事情自然是她做下的,隻怕孫恪在臨行前也是對自己不放心,對孫元泰也是有所囑托。
孫元泰對一向疼愛自己的孫昭突然間用這樣一種即使是白錦繡都覺察出來異樣的口吻說話的時候,卻表現得異常成熟的不動聲色。
“父皇,兒臣發誓,必以性命保佑幼弟一世平安,保佑嚴家不被我父王抄家滅族,當然,他家要是謀反篡國除外。”
這樣的口吻,儼然是孫恪平日說話的翻版,就連說到最後的時候,孫元 泰肆意挑眉這樣的動作,都與孫恪一般無二。
“我外爺不會。”
小長佑心無旁騖,盯著長姐便頂撞了句。
“那可不一定。”
孫元泰回頭看著孫長佑,道。
“他還害我娘呢。”
孫長佑不信,他和孫元泰在一處的時間,遠比和嚴貴妃在一起的時間要長,一則隻有孫元泰能帶著,也敢帶著他玩,二則他不喜歡母親宮裏的那個總是一天哭涕涕的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