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就是造化,莫強求,就是強求也是不得的。”
“正是這個理。”
“我也道是呢,當初誰知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待妾,你看今天這威風,倒叫咱們拜她。”
“不說了,不說了,這女子嫁夫,便是再投了次胎,誰也不知道誰的命數是什麼樣的。”
“可恨我竟沒那個造化。”
“你倒是想呢,隻是你家的那個夫君到時是配了誰去?”
“管他配了誰呢,這輩子我可是與他廝混夠了,這不昨兒他身邊的人又告訴我,新得了個戲子,像是叫什麼紅薔,我現下也懶得管他了,隻教導了聰兒才是正數。”
“哎!”
且不說這些女人如何各自歎息,白錦繡聽了會兒,怕她們再說出什麼慕容怡不能聽的房中的事由,在那些人越說越下作了的時候,白錦繡便手扯著慕容怡從另外的路徑走了出來。
施嬤嬤這時正急著找白錦繡,見她身邊隻帶著秋葉和冬雪,忙引著兩個女官,趕了過來。
“王妃讓奴婢好找!”
“找我做什麼!橫豎在這園子裏也走不脫的。”
白錦繡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些,她剛才還要想怎麼作法子給孫氏上點眼藥,現下竟是不必了。
正巧眼前是處廊下的轉角,白錦繡見左右無人,巧巧的對慕容怡道。
“你想不想捉弄一下那些人?”
慕容怡長在世家裏,也不是不知深淺的,她見白錦繡盤算著什麼,便應聲道。
“好啊。”
“那這樣,你去你母親那裏,與她說,我問你願不願在王府裏長久的住下,記住說話的時候,務必要……”
慕容怡一點就透,捂著小嘴忍不住笑道。
“務必要像是說悄悄話,但又讓旁人聽了去。”
“嗯,多不一句不能說,少一個字也不行,明白嗎?”這一句話白錦繡細細的揣度過,與慕容怡的閨譽沒有半分的傷害。
慕容怡應了聲,嬌俏的小臉揚著,笑道。
“我這就去。”
白錦繡看著粉白色衣裙的慕容怡向著園子裏她母親的方向去了,白錦繡又讓冬雪陪著她一並的過去。
上了樓,白錦繡沒有落坐,而是站到了窗前的闌幹下,憑著欄,婷婷的站著,做出一副欣賞景色的樣子,掃了幾眼,便尋到了慕容怡的身影。
小慕容怡正在拉著母親的衣襟說話,像是正說到關鍵處,慕容家的夫人抬頭,先是看到白錦繡正看著她,才是一愣,便明白了過來,轉瞬間臉色上已然是發了青,然後像是頓悟了什麼,趕緊掩了臉上的神色。
有些人見了慕容夫人的臉色乍變,又聽著慕容家的小姐與白錦繡的眼色,竟像是覺察了什麼,有的壓不住氣的甚至已然看向了正巧站在白錦繡身邊不遠處的孫氏。
孫氏原是不信的,前兩日也有人傳到她耳邊說是攝政王要納側妃的話,可是,她想著白錦繡的性子,再加上自家女兒的事,這些話她也隻當是謠言罷了。
今天卻見白錦繡對慕容怡別是不同,就是慕容家的那個側室,竟是得了與別人不同的賞賜,再加上慕容夫人臉上乍變的顏色,孫氏一時隱忍不住,差一點衝到白錦繡的麵前,問她到底是怎麼回子事,難道她姑娘連一個十二三的小毛丫頭都比不過嗎?
可是,越這麼想,孫氏便越發的是走火入魔,也許白錦繡的算盤便是要這麼小的孩子,她好加以拿捏,而且慕容家又是下臣,無論白錦繡怎麼著,慕容家哪裏能說出個委屈來。
白錦繡拿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孫氏,見她雖是麵色上沒什麼大的變化,可是,那雙指甲早已經剜進了手裏。
白錦繡嘴角略略的抿著笑,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站在她身邊的秋葉,說道。
“叫施嬤嬤去把行止園收拾出來,我想留慕容姑娘住一陣子。”
孫氏站的位置離白錦繡不遠,聽到這句話雖不怎麼真切,可是,意思卻已然是十分的明了了。
這時又有幾個夫人也聽了白錦繡的話,雖是麵色不改,卻也紛紛的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雖然還和嚴府的打著這樣的官司,白錦繡心中不甚痛快,隻是憑欄望去,園子裏麵極熱鬧的影像,倒也不感覺太過憋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