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錦繡穿了一身王妃的正服,雖不及朝服端莊,但已然是華貴之極,隻在皇後服製之下。
可恨她的兩個女兒都是側妃,嚴貴妃雖掌有六宮,可到底仍隻是貴妃,甚至還不是皇貴妃,她讓女兒提了兩次,嚴貴妃卻隻說,不要那個虛名,可是到底是與差那麼一星半點
而小女兒嚴如玉在孫氏的眼裏,自然是樣樣撥了尖的,琴棋書畫,脾氣秉性,舉止言談,哪一樣不是要撥出頭了的,就不比京城裏的名門閨秀,單是比起現下眼前這位頭戴前後飾珠牡丹花二朵、蕊頭八個、翠葉三十六葉,冠前部飾珠翠翟九個,冠底為翠口圈,綴金珠寶鈿花,冠頂插金鳳一對,口銜兩串長珠結,另有金簪作飾的九翬六鳳冠,身著正紅色直綴紵絲大衫,大衫前後飾以象征著皇家威儀的金繡雲鳳紋樣,大衫內穿青色圓領鳳紋鞠衣,外罩深青色織金雲霞鳳紋霞帔。此外又有大帶、玉花,結綬、玉佩等不及累述而堆砌起華貴的小家女子,出挑得何止是千百倍。
雖然是這麼想的,可是,待到孫氏覲見的時候,她仍舊是秉持著禮數,甚至比平日又多了二分的謙恭之色,白錦繡冷眼看著孫氏的一舉一動,麵上帶著笑的道。
“咱們都熟識極了,哪裏還在這裏講這個虛數,嚴夫人請起。”
說話的時候,白錦繡嘴裏是含著笑的.
這麵上的功夫較之孫氏雖然還差了些火候,到底是蒙混過了許多人的眼色。
兩個人此時俱都知是怎麼回事,相視之時,卻都沒露什麼聲色,該笑的笑得端莊,該起身的也絲毫不錯了規矩,半點挑不出什麼毛病。
至到了慕容家的時候,白錦繡對慕容家的老太太以及當年的奶奶並未怎麼在意,倒是慕容家嫡出的一個十二三歲女孩子慕容怡,這孩子眉眼也竟有三分長得讓白錦繡看著眼熟,竟也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
此時慕容怡眨著眼睛也毫不遮掩的一臉好奇看著白錦繡,雖然是規矩和動作沒錯亂的地方,可到底那雙伶利的小眼睛,倒是透出了她的調皮。
看著這麼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白錦一時間還是沒有想出來她的眉眼到底是像了誰。
見是投緣,白錦繡把慕容怡叫到了自己的近前,細細的問了起來。
“你幾歲了?”
“回王妃,我今年十三歲了。”
白錦繡上下打量了一會兒,聽小姑娘似若黃鶯般的聲音,還帶著幾分稚氣,全不像剛才見過的十歲的小姐們已然是老成穩重的模樣。
白錦繡點頭,又問了句,道。
“平日裏讀書嗎?”
慕容怡對白錦繡也十分的好奇,見上麵端坐著的人並不像哥哥說得那般的離經叛道,眨了眨眼,看白錦繡雖然樣貌並不出挑,卻格外有一種輕逸出塵的氣質,便不由心裏也喜歡了起來。
回話的時候,自然還鬆散了分。
“讀的,前一陣剛讀過了《詩經》”
白錦繡見慕容怡瞧著自己的那雙靈秀的眼神,也是越發喜歡。
“還讀些什麼?”
“《夢溪筆談》還有……”
慕容怡才說了這麼一個,站在她身側的慕容家的當家夫人趕緊就咳嗽了一聲,小丫頭縮了縮腦袋,這才十分委屈的說了句。
“《女戒》還有《閨訓》我也讀過了。”
白錦繡見慕容怡很是怕母親的樣子,倒是眼裏一暖,若是自己母親在的話,平日裏也會這樣提點,隻是不知是否會像慕容夫人這般的嬌慣著,並不真的拿那些閨閣裏的規矩束縛她。
“讓你奶奶和你娘回去自做著,你陪我坐可好?”
白錦繡問了句,慕容夫人趕緊上前,再次施禮。
“小女粗鄙,恐衝撞了王妃。”
慕容夫人聽兒子慕容瑉清講過這位攝政王妃的一些賊,唯恐自己家的女兒不知進退,招惹了白錦繡。
“無妨,她的性子我喜歡,你不必擔心。”
見白錦繡真的要把慕容怡拉到身邊坐著,站在白錦繡身邊的女官低身在白錦繡耳邊輕語了句。
“王妃,這不合規矩。”
這些女官原是王妃們身邊都安置著的,為著的就是平日裏提點這些規矩,唯恐失了皇家的威儀。
平日裏白錦繡隻把她們遠遠的供著,從不讓她們近身伺候,就是在瓊玉堂也把她們安置在了最遠的一間耳房裏,再加上白錦繡從不出府,也不怎麼會外客,所以,這些女官樂得輕鬆,並不怎麼在白錦繡麵前出來,隻是今天這個場合,無論如何她們都是要守在白錦繡近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