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察覺出了有人在看,白錦繡才挪了挪目光,便看到了在廊下站著的孫恪。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站在那裏的,薄唇雖然含笑,眼裏卻仍是威儀的顏色。
白錦繡見孫恪不像是過來問罪的架式,這才放了手裏的碟子,手提石榴裙,下了玉橋,沿著極寬的白玉甬道,走到了孫恪的近前。
“臣妾見過王爺。”
“起吧。”
孫恪笑問了句。
“王妃好閑情。”
白錦繡並沒答話,低著頭,沒有看孫恪的臉色,隻輕聲問了句。
“王爺用過晚膳了嗎?”
“還沒有。”
“那臣妾是讓他們把晚膳備在書房還是備在哪兒裏?”
孫恪從白錦繡這透著疏離的話裏,自是察覺出了她還在鬱著昨日的氣。
“就這裏吧,現下夕陽正好,本王難得閑暇,與王妃一同賞落日可好?”
說話間,孫恪已經伸手將白錦繡的手肘按在了手裏,稍往懷裏帶了帶。
白錦繡想要掙脫,孫恪卻早知道她的意圖,白錦繡剛動彈了一下,孫恪的身體已經就攔在了那裏,若是不清楚,倒像是白錦繡借機,投懷送抱。
“王妃,不舒服嗎?”
伸臂回旋著的轉了轉,白錦繡被孫恪已經安在了懷抱裏。
“王爺,晴天白日的,請王爺放開。”
白錦繡這點小脾氣,讓孫恪實在是覺得有趣,唇角含眼,以眼示意了院裏的奴婢俱都退下,待到那些奴婢們都悄然的走靜了,就連平日近身不離白錦繡的小丫頭也都下去了以後,孫恪抬起左手,勾著白錦繡的下巴,笑問著一直在他的懷裏掙紮不休的佳人道。
“還在生氣?”
白錦繡瞪了孫恪一眼,聞著他身上的煙火氣,還有一些黃土的痕跡,白錦繡已經猜出孫恪是從演武場回來的。
“王爺,這衣服髒了,臣妾服待……”
孫恪本是勾著白錦繡下巴的手掌,此時已經挪到了白錦繡的嘴角,拇指隻不過稍稍的用力,白錦繡已然能感覺得到孫恪指腹的薄繭上帶著的力道。
不再說話,抬起頭,白錦繡不解的看向孫恪。
“還在生氣?”
剛剛的問題,孫恪又問了一遍,像是執著的在等著白錦繡的回話。
明知道這幾日都是一出戲,可是,想著孫恪連著幾日都是宿在了魏寶珠的房裏,白錦繡竟不能再往下想,心中不自在,眼眸也跟著沒了神色。
躲開孫恪的注視,白錦繡心內發酸。
“臣妾,不敢。”
“叫我的名字。”
孫恪再次捏著白錦繡的下巴,逼著她將目光再次對著自己。
“名字。”
孫恪沒有自稱本王,可是,白錦繡卻仍舊執拗著的張了張嘴。
“臣妾,沒有。”
“你怎麼就這麼拗呢?”
孫恪挑眉,白錦繡不是看不出來他的心意,可是,偏就擰著他的意思。
“臣妾……”
白錦繡咬著唇,想要再重複一遍剛才的話。孫恪已經俯身,兩個人此時抵著額,就站在瓊玉堂大門門下的回廊裏。
孫恪的身全罩在回廊的陰影裏,白錦繡則是整個人都已然罩在了孫恪的懷抱中。
“我的名字。”
白錦繡抬眼望向孫恪,此時近在咫尺的眸裏,透著笑,透著從未見的無可奈何的寵溺。
覆在她唇角的指腹的暖意,讓白錦繡張了張嘴,還未及說什麼,眼中已經蒙了淚花。
“你啊!”
歎了一聲,孫恪呼吸著的熱氣拂在白錦繡的耳垂,又是讓人不能自持的一陣熱氣。
未及白錦繡明白過來孫恪歎息著的意思,已經有更加暖的唇覆在了她的唇瓣之上。
輕柔的輾轉,本應是圈著白錦繡的細腰的手臂,緊緊的圈起,正把她嚴絲合縫的兜在了他的懷裏。
左手持過剛剛引人遐思的細頸,在掌中細細的摩挲著,透著已然是刻骨了的溫柔之意。
唇舌攻城掠地,不容白錦繡有半點的退縮之意,糾纏著白錦繡的舌瓣,攪在一處,兩個人的味道交融在一處,分不清楚誰的更香一些,仿佛是都塗複了醉人的酒,又像是宮中深藏著的那些最頂級的歡宜香。
這香氣,讓人沉醉,讓人沉迷,讓人不知歸路。
這個男人的霸道,白錦繡早已經知道。
這個男人的溫柔,白錦繡也早經刻骨。
而此時,他身上的熱氣是白錦繡不能拒絕,也不想拒絕的護佑還有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