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盡量避免入宮,一則是不得自在,二則是免生事端。
白錦繡如此的想,可是,有人卻不這麼琢磨的。
完顏東興親自帶著二十驃騎進京謝恩,還特地請旨,想要見見攝政王妃,以謝當年救命之恩。
其情可準,當今聖上孫昭下了旨,於八月初三命攝政王攜王妃於宮中武德殿賜宴東興王。
這天,白錦繡自然是錦衣華服,半點不敢馬虎大意。
待收拾停當後,臨鏡自觀,白錦繡抿唇略笑,原來自己打扮起來,還是可以看的。
隻是,這身行頭和頭上的珠光寶器的份量分外的太過沉重了些。
到了武德殿,孫恪並沒有出來接她,在太監的攙扶下,白錦繡款款的走向了在正座上已然穩若泰山的坐著的孫恪。
“臣妾見過王爺。”
“起來吧,東興王在此。”
“是。”
應了聲以後,就著太監的手起了身,白錦繡款款的走到孫恪的近前,稍側著身子,與孫恪並坐在主位,麵色沉靜若水。
在一眾陪座的大臣向她叩禮的時候,白錦繡穩當當的坐著,看著眼下的氣勢,麵色不為所動,雖然沒有孫恪那般的威儀,隻是沉靜中分明帶著幾分的端莊和凝重,煞是像是那麼一回子事。
也許是與孫恪相處的時日久了,當那些陪座的大臣在起身的時候,帶著兩分好奇和揣度的態度看向她時,白錦繡仍舊麵不改色。
待大臣們都起身落坐了以後,東興王完顏東興大步走到了白錦繡的麵前,單膝落地,以手掩胸,聲音格外的洪亮。
“完顏東興代我契丹子民祝王妃身體康泰,福壽綿長。”
白錦繡唇角淺笑,盡管完顏東興這話說得所有的人都分外的別扭,可是白錦繡表現的仍舊端的是分外的大方。
群臣才有置疑之色,抬頭的時候隻郵白錦繡的眼中又壓著一股倨傲的氣勢,到是坐在白錦繡身邊的孫恪也沒有對東興王的無狀,無禮表示出什麼。
“扶東興王起來吧,這禮煞是折煞我了。”
白錦繡語音裏帶著極淺的笑意,眉目間仍舊一派平靜之色的看著自己麵前赫然已經自己站起來年僅二十的少年王候。
完顏東興有些無禮的直視著白錦繡,白錦繡與他對視了一眼,輕描淡寫的問道。
“東興王,許久不見了,一向可好?”
“托……王妃的福。”
站在白錦繡麵前的,已然是十分彪悍的一個男子,哪有當日身形瘦小的少年的半點影子,隻有眉目間的那股霸氣,依然不減當年的模樣。
“東興王客氣了。”
白錦繡客氣了句後,對完顏東興說道。
“東興王一路辛苦了。”
說完了以後,白錦繡淺笑著舉起手邊的酒杯,禮數周全。
持袖略遮,待杯中的酒淨了以後,白錦繡莞爾笑著對也是杯中酒淨的完顏東興點了點頭。
這時,有禮官傳了歌舞上來,盡是異域的風情,十分的婀娜,妖嬈。
其間,白錦繡一言未發,完顏東興幾次把話題轉向了她,白錦繡也僅止是略笑著,像是不怎麼當意的模樣,好在席上有白錦繡的外祖曲懷德,自然是不動聲色的把話題撥轉開了。
坐了略有半個時辰以後,白錦繡以眼看向孫恪,孫恪見她眼中探詢之意,孫恪微微的點了點頭。
白錦繡這才開口道。
“臣妾不勝酒力,先行告退。”
白錦繡想借著這個機會去孫元泰的宮中看看,所以,在武德殿內,她也隻是在孫恪的寢殿裏略坐了坐,便轉身從武德殿後麵的角門,帶著兩個嬤嬤出去了。
孫元泰的宮殿離坤寧宮不遠,正在皇宮的正中心處。
過了回廊,白錦繡才看到了坤寧宮的殿角的時候,竟不知從哪裏冒出了個完顏東興。
完顏東興的身形極快的閃到了白錦繡的近前,一時間白錦繡還沒看清楚人,先被嚇了一跳。
“誰?”
斥了一聲,按住驚慌,扶著嬤嬤白錦繡下意識的向後躲了躲,偏是她身上今天的行頭太多,裙子也十分的繁鎖,動作便有些不利索,完顏東興伸臂上前,握住白錦繡的手腕,稍稍的往他的方向略帶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