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伺候著的小丫頭嚇得驚叫出了聲,段氏才要替嚴如玉說上幾句好話,一見她這樣的架勢,便知道這個嚴如玉是留不住了。
其它的幾個貴人原就跪在那裏,三個人才一並的抬眼看過去,就見白錦繡的身邊竄出了一個人影,快若一道銀光,在嚴如玉頭皮還都沒有擦到柱子的時候,一把將嚴如玉的比甲抓到了手裏。
“看好。”
瑞雪抓著嚴如玉,並點沒有停的意思,抓住了以後,與說話的時候同時就把嚴如玉若是一個什麼要去丟棄的物件就丟給了門口佇著的四個嬤嬤。
也不管這四個嬤嬤是不是緩過了神了。
瑞雪手上的力道掐得極好,把嚴如玉丟出去後,將將的讓她的臉擦著地,原本隻是散了幾縷的頭發,這時候全都披散開了,身上的牡丹花樣的富麗堂皇的繡工極是精致的比甲,撕破了一道口子,著實是讓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狼狽之極。
嚴如玉真的蒙了,她連哭都不知道了。
就在這時,她的眼前竟現了一隻皂黑色的朝靴,靴子上繡的是孔雀蘭的蟠龍紋路。
“王爺,要為我做主啊!”
幾乎是嚎啕著,嚴如玉一把將孫恪的朝靴,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嚴如玉以為,以自己姐姐在皇上麵前的榮寵,孫恪會看顧她三分的。
嚴如玉以為,以自己父親在朝中的權勢,孫恪會顧念她二分的。
嚴如玉以為,以自己容顏的嬌豔,孫恪會顧念她一分的。
嚴如玉以為……
桃花逐流水,
彩雲追月華,
所有的,不過是一片癡心癡情罷了
嚴如玉以為,孫恪看得到……
所以,嚴如玉以為……
孫恪的眼裏若是不帶感情的時候,一貫是冷的,冷涼的一雙墨色的眸裏,透出來的慣是一空置無物般的顏色。
此時,亦然。
瑞雪想上前稟一句說是嚴貴人想要尋死,可是,腳步也隻不過才抬了起來,便已經看清楚了孫恪臉上冷若覆霜的神色,瑞雪再不敢上前半步,悄悄的回頭,看了眼在堂上還端端的坐著,並沒有起身的白錦繡,隻見白錦繡這才緩緩的起了身。
瑞雪見白錦繡起身了,趕緊悄無聲息的便退到了白錦繡的身後邊了。
白錦繡施然然的自己撐著端著祥雲出日的紅木榻角起了身。
“錦繡見過王爺。”
隨著白錦繡起身的時候,段氏還有魏氏已然都直起了身,就是堂上還衝著白錦繡跪著的幾個貴人也轉了方向,隻是她們幾個是全身發著抖的,顫若風中的燭火,看著便讓人覺得實實的可憐。
隻是,此時堂上的一眾人等的目光都放在孫恪的身上,實在是無人理會她們幾個。
“臣妾見過王爺。”
孫恪的目光在房間裏隻掃了那麼一掃,並未說起身,抬步隻是稍稍的動了動,似是這時候,他才意識到了一直雙手死死的環抱著他的朝靴的嚴如玉。
孫恪略勾了勾手,這才將嚴如玉拉扶了起來。
嚴如玉當下便有重見天日的感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便撲著向孫恪的懷裏倒了過去,全不顧此時房間裏還有誰。
"王爺,臣妾……"
嚴如玉才想要說下去,孫恪卻並沒有想要讓她接近自己的意思,略轉了轉手腕,便將嚴如玉重新的丟向了剛才進到了堂上的嬤嬤的身邊。
那幾個嬤嬤還跪著,頭伏在地上,直到已經鬧得自己全身無力的嚴如玉倒到了她們的麵前,這幾個人才看到了人。
丟開了來如玉後,孫恪才緩步抬到了白錦繡的麵前。
嚴如玉想要再撲上去,可是,她附近的嬤嬤們哪裏會容她再撲到孫恪的腳下,嚴如玉才有所動作,便被幾個嬤嬤不動聲色的伸手一起按在了地上,同時也不知哪裏就掏了素白的帕子罩住了嚴如玉的嘴。
“起來吧,才出了月子。”
孫恪言語裏似是有所憐惜,可是,連扶持白錦繡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倒是自顧自的坐到了榻前。
白錦繡起身的時候,冷眼瞧了瞧孫恪冰一樣沉著的臉色,知道他是不高興了,可是,這些事情若不是他惹來的,哪裏會鬧成這番模樣,這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平日裏不在自己的眼前,白錦繡還能把她們忽略了,可是,現下倒是心裏也不怎麼自在,索性也冷下了一張臉,起了身以後,也未等孫恪和她說話,自己先在榻上坐穩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