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本不欲遣退了丫頭,隻是見段氏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便了遣了房間裏伺候著的小丫頭,隻留了瑞雪一個人在身邊伺候。
至不到這時候,段氏才又房間的壓低了聲音,在白錦繡的近前小聲的說了句。
“王妃可知道王氏犯了什麼錯?王嫣然是惹怒了王爺的。”
“是嗎?”
對於段氏突然間的示好,白錦繡不得不加了幾分的提防,不動聲色的先看了段氏一眼,像是並沒有怎麼想明白,皺了皺眉頭,故意說道。
“不是因為王家倒了,她才受了牽連了嗎?”
段氏此時目光頗深的看了白錦繡兩眼,極專注,又是一副在認真研究白錦繡是不是真的是這麼認為的,直到段氏在白錦繡的臉上當真是沒有找出什麼破綻,這才壓著聲音說道。
“王爺去會郡見王妃的那年,王嫣然的堂弟,也就是太後最寵愛的那個外甥王太歲去了咱們王府。”
段氏並不是一個喜歡說八卦的人,若說是有這種愛好的是寶珠郡主魏氏,而魏氏又是個藏不住話的,若是這番話是從魏氏的嘴裏說出來,白錦繡當真不會細想,可是,段氏才不過是起了個頭,白錦繡竟想到了一種不可能的可能。
回過了眼,白錦繡極仔細的看著段氏。
段氏見白錦繡像是明白了什麼,便止住了嘴,臉上帶著莫測的模樣,看著白錦繡,緩聲的問了一句道。
“王嫣然在廟裏生了一個女孩,才剛落地,就有人殺了接生的婆子,把孩子也搶走了,從那以後那孩子便是半點音訊也沒有了。而王嫣然自打那會兒以後,也就再也下不地了。這些事情王爺全盤都是知道的,隻是懶得理會罷了。”
“是嗎?”
白錦繡看了兩眼段氏,麵上隻是淺淺的一笑道。
“原來還曾有這麼個故事。”
說完了以後,白錦繡再就什麼也沒的接下去,信手拈了拈袖口的刻絲的繡樣紋路,對段氏這番故意示好的行徑,再沒有什麼表示,僅像是剛剛段氏說的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並不作意。
段氏也是個極沉得住氣的人,臉上一副麵不改色的模樣,雖然見白錦繡並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可是段氏總覺得她才是滿府裏最能揣摩孫恪心思的人,所以,此時的段氏倒也不急,端端的坐著,臉上也是極端正的表情,淺黛細眉不見半點動靜的安穩。
白錦繡看著段氏,淡淡一笑,道。
“驛站傳了消息過來,說是大理攝政王並著世子和世子妃,明日正午就可以到京了。後天你先替我先去驛館裏也迎一迎,等到五日後在宮裏我再和世子妃說話。”
“是。”
這是白錦繡賞給段氏的麵子,段氏心裏卻是歡喜交織。
本來,她已經辦好了孫恪交待的那兩個貴人的事情,孫恪在下江南之前,曾經答應過她,待他回京後,就將她送回大理。可是,終是因為貪心,在孫恪不在的日子裏,段氏做了兩樁子讓孫恪滿的事情,尤其是與齊王連手的事情,其實也不過是兩件,卻皆被孫恪翻了出來,雖然沒有當著她的麵,便把她的人給拖出去,隻是那兩個替她辦事的暗人,卻在一天內相繼沒了性命。
白錦月的事情,段氏不過是昏了頭,總是心裏的念頭在做怪,想著法子要對付白錦繡,讓白錦繡為難,然後便是弄了幾回法子,妄圖沒了白錦繡肚子裏的孩子。
再一樁是那隻雪獒,當天事發以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嚴如玉那裏,可是,齊王卻偏是派人找了她,讓她將自己按插在孫恪府裏的暗人的事情處置妥當,以免孫恪回來以後,查出來什麼。
段氏也算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可是,她卻沒想到,孫恪回了京以後,總共也不過沒有王府裏呆幾天,卻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查了個清楚,莫說是應了先前允她的放她回大理的承諾,便是人,至到今天段氏也沒有找到說話的機會。
所以,今天,她才會到這裏向白錦繡示好,段氏想要在白錦繡這裏,替自己找條出路。
段氏站起身,端端的福身下拜,口中自是透著喜悅的意思,連忙謝恩道。
“謝王妃的恩典。”
“去吧。”
白錦繡在段氏轉身出去了以後,才抬了眸。
段氏究竟想要從她這裏得到什麼?否則,以段氏的謹慎,絕不會憑空的透了這個天大的辛密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