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笑著點頭,叫小丫頭搬了繡墩到自己的榻前。
王氏隻挨了個邊坐了下來,脊背挺得筆直,就連坐姿也都是極規矩的模樣,雙手撩放在膝頭,輕輕的疊在一處,透著指間一個碩大的祖母綠的戒指和和田青玉玉鐲,端的是坐得極端是端莊。
白錦繡見此,便笑了笑道。
“二舅母不必如此,就是鈞山在我麵前,也不若您這般,都是自家的親戚,我房裏現下又沒有什麼使喚丫頭,您隻管放鬆了坐著陪我說會兒子話便是了。”
王氏雖然聽到了白錦繡的話,但是,還是極規矩的坐著,眉間輕笑道。
“今天上午我去過了那孩子了,才不過二天,就已經胖了許多,最讓人驚奇的是那小頭發仍舊是根根的直立著,模樣看著便讓人從心裏喜歡,就是那膚色也都像是塊玉似的,透著細潤,全不像是個男孩子,倒是長出了幾分的女孩子家的嫩白,人都說男生女相,必是大富大貴的命,偏又是有緣投生到你的肚子裏,可見這孩子是個頂頂有福的。”
白錦繡並沒接話,隻笑了笑。
王氏見白錦繡沒接話,便偷眼瞧了瞧立在白錦繡身旁的瑞雪,瑞雪此地淡淡的看了王氏一眼,並不說話,隻輕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王氏這才接著又說了句。
“我離府的時候,嫂子還和我說呢,各府裏都向咱們家討紅皮雞蛋,那些想要生養和家裏有了孕的,更是找了許多的門道,想要求一隻咱家裏為孩子乞福的雞蛋,就連我娘家也巴巴的討走了四個。婆婆在我臨出門的時候,還特意的吩咐了廚房再去采買了一些回來,隻怕這還是不夠的。”
白錦繡聽王氏如此說,便知道現下曲家隻怕已經是京裏的熱得不能再熱的了,這才稍想了片刻後,輕聲的道。
“即便是如此,也要以老太太的身子為重,不能累著了她,如今姥爺和小舅舅都不在京裏,還在東興府的任上,這府裏隻能指望兩位舅舅做主,平日裏也要小心應酬著些,雖說現在家裏的日子好過了些,可還總得謹慎,仔細這才是常道。”
王氏知道白錦繡是在擔心曲家出了什麼事情,忙答道。
“是,婆婆也是這麼個話,與王妃的差不多。”
正說到了此處,王氏便想起來了,臨出來的時候,婆婆水氏吩咐她試探白錦繡的話,道。
“我臨來的時候,婆婆與我說想要有件事要討王妃的一個主意。”
白錦繡隻淡淡的道了句,是什麼事?
王氏見白錦繡麵色如常,這才說道。
“今年鈞山也快二十了,若是其它家的孩子,現下隻怕孩子都能下地了,可是,前些年他隨著田侍衛出了京,走了許多的地方,說是長些見識,去年前,又應了六部的差事,這便將婚事耽誤了,加上以前婆婆和公公對鈞山管教得嚴,他的房裏連個通房都沒有,幹淨的就隻有兩個從小一起長大了的跟班小廝,所以,婆婆想要討王妃句話,能否將錦月許給了鈞山,一則他們二人的年歲相當,二來,錦月本就是呼們曲家的孩子,婆婆和鈞山的娘的意思是,總是咱們自己家的孩子,知道根底,以後過起日子來,雖不說百事順心,也總是比外家的孩子要省心了許多。隻是,不知道王妃這邊是不是有其它的打算。”
把白錦月許給曲鈞山,白錦繡原來也曾經想過這樁子事,隻是當是沒有提起來,是因為曲鈞山是嫡出的孫子,白錦月卻是個庶出的,原就是有些不般配。
現下,又加上如今白錦月做下的那樁糊塗事,若說別人不知道根底,倒還好遮掩,隻是曲家的水氏隻怕是比白錦繡還要看得清楚,透澈,這樣的情形下還要為自己的孫子求娶,想來水氏的心裏,到底是把曲鈞山的仕途看得太重了。
“隻要是我一日,這曲家我總是要照看著的,便是沒有這樁婚事,鈞山也是能成事的,老太太何須如此的委屈了鈞山。”
王氏聽白錦繡的話音裏的意思,並不是一口回絕死了,心裏自然是有了希望,便又賣力的勸說道。
“王妃說得是哪裏的話,錦月那孩子便說是咱們長輩看著長大的也不為錯,哪裏有委屈了鈞山的道理,都是自家的孩子,難道手心是肉,這手背就不是肉了。”
“說是這麼個道理,可是,這樁婚事,我看著仍是實在委屈了鈞山,若是老太太想要個孫媳婦,我日後注意著便是了。”
王氏怕白錦繡誠此落了話頭,又是水氏和王氏講過了這樁婚事裏麵的厲害關係的,水氏忙接了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