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在這裏,不合規矩。”
瑞雪小心的端著暗花銀盤,這是也不敢抬頭,隻聽到了夫人說完了以後,王爺並沒有回話,而是又親自取了參片,像是親手放進了白錦繡的嘴裏。
榻裏的嬤嬤此時已經俱都是滿頭大汗,有一半是心驚膽顫的害怕,有一半是因為孫恪在這裏,所以又多出了十分的緊張。
嬤嬤偷偷的瞧了眼孫恪的臉色,這才小聲的在白錦繡耳邊,聲如蚊子般的說了一句。
“夫人莫說話了,留些氣力,看情形,時辰還常著呢。”
白錦繡才點頭,就聽到了外麵忽的有一個男人挑高著聲音,說了句。
“王爺,崔龍帶著兄弟到了。”
孫恪沒有開口,此時搭在膝頭的雙手略整了整自己的袍子,然後才看向白錦繡,緩聲的道。
“我進宮裏去,為你討個聖旨,有多半個時辰就回來了,他們四個人在外麵,你總該安心了吧?”
白錦繡眼裏含淚,看著孫恪,此時已經說不出來話。
以前,白錦繡也曾經幻想過,孫恪或者哪一天會忽然的說上那麼一句,喜歡她或者是愛她的話,可是,在等了太久的日子和年頭以後,這個荒唐的念頭,白錦繡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可是,今天,就在此時,孫恪交然為了她安心,而把崔家的四個兄弟調進了內宅,禮法和規矩竟是都不計了,而且還和她解釋了,他為什麼要去宮裏。
“對不起。”
知道自己錯了,白錦繡自己才要抬手抹淚,此時已經站了起來的孫恪,倒是伸手替她先拭了幹淨,隻是,他的手掌和手指上都帶著細繭,剮得白錦繡的眼角泛疼,又是掉了淚,竟覆在孫恪純白如玉的指甲上,宛如一滴水珠,落在了碧葉之上,滾了那麼兩滾,最後沒在了孫恪的指縫之間。
孫恪對著白錦繡此時分外狼狽的模樣,臉上仍舊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就仿若是平日裏一般,平靜的交待了句。
“留著氣力。”
“嗯。”
白錦繡這時也不知為什麼,竟然覺得孫恪這句話,比什麼甜言蜜語都要溫暖和體貼,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還要忍著身上一層層撲疊而來的疼,可是,在白錦繡的心裏,分明多了許多的力氣。
走出行止園的時候,孫恪半句話也都沒有交待,大步的往外麵踏了出去,在走出去了以後,看到段氏和魏氏還有新進了府的貴人齊齊的在廊下站著,孫恪停住了腳步,並不等他說話,段氏已經領著諸位豔色,嬪婷的到了孫恪的近前,微微福身,儀態端莊的拜了下去。
“臣妾見過王爺。”
孫恪看了眼段氏,並不抬手去扶,隻道了句。
“起吧。”
段氏見孫恪抬腳欲走,趕緊上前攔了一下,淺聲的道。
“王爺,嚴家妹妹傷了公主,臣妾在這裏討王爺的示下。”
“等我從宮裏回來再說。”
孫恪才說完話,就見順著彎延曲折的回廊,呼拉拉的走來了幾個人正向行止園的方向走了過來,夜色下,因為離得遠,看不清楚,隻能依稀的看到是五個人的樣子。
片刻的功夫,這幾個人已經到了孫恪的麵前。
“屬下叩見王爺。”
說話的是宮中的一個侍衛,大小算是一個有個官銜。
孫恪眼光向凜,這個人原是他留在宮時的耳目,此時過來,必是有緊要的事要回。
孫恪先讓段氏帶著那幾個貴人回院子,這才沉聲的問道。
“什麼事?”
“屬下是來道喜的,皇上已經下了聖旨,宮裏的總管讓屬下傳話給王爺,讓王爺做好準備,說是皇上已經封了夫人做景王府的王妃,正叫禮部擬旨呢,說是聖旨馬上就到。”
“知道了。下去領賞吧。”
孫恪麵上並不顯得怎麼高興,這原是給了將要出生的孩子的恩賞,隻因為江南的事情出得突然,孫恪這才沒有來得及去向皇上討這份聖旨。
孫恪得了消息以後,沒有轉身回行止園,也沒有去自己的書房,而是站在了行止園的院外。
劉遠遠遠的看以自家王爺站在廊下,抬頭望著月亮,劉遠也望了望,今天晚上的月亮不怎麼明亮,也不是渾圓的一團,隻是過了半圓,有個大致的模樣,遍天的星星今天是半個也不見,黑沉沉的天裏,隻有這麼一輪並不怎麼明亮的月盤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