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施嬤嬤與林氏一唱一和的樣子,明顯是給自己臉色看,寧氏的臉子自然是覺得列掛不住了,這裏好歹是白府,她現在是當家的奶奶,卻在自家的地盤上讓人給生生的撅了麵子,哪有不窩火的,可偏生又找不出來什麼話來回施嬤嬤,隻能盯著施嬤嬤心中暗暗生恨的瞧了一眼,偏這時她又想到了白錦繡許了白錦薇的那兩省的紅利,更覺得心疼。
寧氏昨天已經想過了,自己家裏還有一個侄子,雖然隻比白錦月小了一歲,卻是嫡出的,而且現下自己又是白錦月的嫡母,想來,這件事情總不過是與白方說一聲罷了。
到時候,屬於白錦月的那份錢,還怕算計不到寧家的手裏,等有了錢,再上上下下的打點一番,寧雲陽的前程自然不必非得靠了景王。
想到這些關竅,寧氏的臉上才好了些,勉強有了笑的模樣,勉強的笑道。
“原就是這個道理。”
施嬤嬤不接話,寧氏與林氏又說了兩句後,施嬤嬤也不接話,起了身,微微作了個福身的樣式,便道。
“寧夫人,王府還有些迎來送往的雜事,奴婢這就先回去了。”
寧氏與林氏將施嬤嬤送出了府,且不說林氏與寧氏又寒喧了什麼,施嬤嬤坐著王府的小轎回了府裏,才進了行止園,就覺得院子裏少了正當職的小丫頭。
施嬤嬤眉頭微皺,叫了一個正好路過的小丫頭,問道。
“香兒,這些當職的丫頭和嬤嬤呢?”
“嬤嬤剛剛不是替瑞雪姑娘出去辦事了嗎,您才剛走不大一會兒,段氏那院子裏的小丫頭就來回話,說是段氏請錦繡夫人過去,有事情要商議。 ”
“什麼事情這麼緊要,連夫人的身子竟都顧不得了?”
施嬤嬤聽了丫頭的話,便覺得段氏恐怕是又有什麼夭娥子出來,趕緊問了句。
\"瑞雪姑娘跟著去了嗎?\"
“就瑞雪姑娘陪著夫人去的,夫人原不讓帶著小丫頭,隻是瑞雪姑娘說自己照顧不過來,這才帶了兩個丫頭和兩個嬤嬤過去的,隻是宮裏的那個四嬤嬤,夫人一個也沒有帶著,讓她們都回房憩著去了。”
“行了,我曉得了,你去忙你的吧。”
遣退了小丫頭,施嬤嬤轉頭出了行止園,不過,才走了幾步,才想起來自己進不去段氏的院子,這才複又折回來,進了行止園的大門後,施嬤嬤又總覺得心裏做不住勁,前腳才進來,又轉了身,走到行止園外的一個角亭裏,停住了腳,就在原地等起了白錦繡。
施嬤嬤心裏是覺得瑞雪怎麼著還是個丫頭,而行止園裏,又沒有白錦繡貼心的嬤嬤,施嬤嬤唯恐在段氏的院子裏萬一有了什麼事情,自己也好快些趕過去照應一二。
白錦繡此時的確是在段氏的院子裏。
段氏坐在主位上,手裏端著今年新貢上的汝窯天青釉的葵花茶碗,指間微動,隨著茶香氣息的縈繞,端的是淡若秋水般的端莊之至,
隻是此時段氏精致的臉上的臉色卻是有一分顯著為難的模樣。
魏氏與段氏同坐在主位,一左一右,一個若是秋菊傲霜的冷豔,一個若是牡丹綻開樣的嬌貴。
白錦繡心中不免腹誹了一句,且不說這兩個人因何進了景王府,單從姿色上論來,孫恪就已經算是豔福不淺了。
此時,除了嚴如玉外,五個新進的貴人規矩的站在堂上。
這還是第一次,景王府裏的妾室們聚在了一處,隻不過,卻不是因為什麼好事。
剛才,段氏派到了行止園裏的嬤嬤說的是,昨天入夜的時候,有人闖進了孫恪的書房。
白錦繡聽著就覺得這事透著不尋常。
孫恪的外書房,是軍機重地,不說那些守門的嬤嬤俱都是個個精明的,就是暗地裏放著的暗哨也不可能放了人進去,這兩個女人怎麼就進去了,而且還是一起進去了的。
白錦繡這時掃了一眼身旁的瑞雪,見瑞雪隻是極規矩的站在自己的身邊,並沒有什麼異樣之處,就更證實了白錦繡心中的猜測。
此時,堂上不聞釵環之聲,也聽不到半點其它的什麼聲響,靜得能聽到堂外風吹過枯樹的沙沙之聲。
堂上沒有什麼使喚丫環和婆子,隻有她們三個人近身服侍的丫環在身邊,再就是白錦繡身後站著的四個宮中來的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