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見白錦繡這樣的盯著她,訕然一笑,收斂了收斂臉上的表情,略略的做了個笑的模樣。
“和你說這些有什麼趣,他橫豎連我的孩子都不要。”
說完了以後,段氏又是自顧自的唏噓一笑,轉而像是極認真的看著白錦繡,聲聲放得緩得不能再緩的語調,幽幽言道。
“等王爺再回了府,我便要被放回到南疆了,到時候王府裏,便再無人能與你爭寵,可是,白錦繡你想過花有幾日好?再過些時日,興許你便成了我的這般的模樣,還是你到現在還在以為,王爺是當真的心裏存了你了嗎?”
說完了這些以後,段氏再不說話,隻是一味的盯著白錦繡極平靜的臉色,想要在白錦繡的臉上找些不安和忐忑出來,可是,白錦繡此時並沒有對段氏與她說的話,有多少的在意,加上背上的傷實在疼得厲害,白錦繡也隻淡淡的應了句道。
“錦繡未做他想。”
“是嗎?”
段氏看著白錦繡的眼睛,根本相信白錦繡說的這句話,反問了一句後,幽幽的又看了白錦繡一眼,這才自顧自的起了身。
理了理自己鋪翠的對襟長袍,又正了一下自己頭上的名珠翠鑲成的牡丹簪子,卻再也沒有看白錦繡一眼,仍舊是平日裏一樣的顏色,白錦繡眼見著段氏走出去的時候,裙下的衣裙略略的動著,卻連鳳鞋的半點痕跡也沒有露出來的姍姍離了白錦繡的榻前。
段氏在出來了以後,淡淡的掃了掃眼前這幾個新貴人,淺聲言道。
“你們都回吧,一會兒子嚴相的夫人要過府,都不要出來走動,明白了嗎?”
“是。”
那幾個新貴人自然是也知道這檔子事是嚴如玉招引出來的,原本幾個人都以為她們中以嚴如玉會是最得了意的,卻沒有料到剛不過進府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都還沒有見到孫恪,這個嚴如玉交是連王府看樣子都呆不下去了,就是現在沒有發落了她,隻怕一會兒宮中就會有旨意下來了。
這幾個新貴人連同阮玉蘭也是一樣,都和自揣著自己的心思,或者是高興,或者是竊喜的出了白錦繡的行止園。
段氏和寶珠郡主魏氏仍舊是出了園子的。
魏氏還是忍不住,未等走出去了多遠,就揪住了段氏的手腕,急切的問道。
“姐姐,她的胎還能做是住嗎?”
“你想做什麼?”
段氏先是冷冷的一笑,看著魏氏已經掛在了臉上的那些個心思,段氏眉眼又是冷了幾度,肅聲的言道。
“我勸你莫錯了心思,若是她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的話,不用等王爺回來,你的腦袋就先搬了家了。”
“誰敢!”
魏氏梗著脖子,還是不服氣的強嘴道。
“除了王爺,誰還能有這個權力?”
“皇上。”
冷冷的吐出了這兩個字以後,段氏卻因為剛才在裏間與白錦繡說的那些沉年往事,勾起了自己的心思,伸手格開了魏氏握著自己衣襟的手,留魏氏一個人呆若木雞的矗在那裏,段氏自己帶著丫環回了自己的院子裏去。
雖然,剛才段氏仍是著讓白錦繡不好過的心思,想要在自己走了以後,讓白錦繡心下不痛快,即便是以後和孫恪在一起,總是隔著一層的心思。
可是,那件事畢竟是段氏的傷痛之處,莫說是忘了,淡了,直至今時今日想起來的時候,段氏的心都在滴血。
孫太醫開的方子白錦繡是十分信得過的,所以,盡管隔日的早上宮裏的醫正也開了一個方子,可是,白錦繡還是選了孫太醫的方子,交待給了施嬤嬤讓她拿給孫太醫,讓他照此方子拿藥煎湯。
孫太醫知道了以後,趕緊就帶著小童通過內院的嬤嬤通稟了,說是有急事要見。
白錦繡卻不急著見孫太醫,半依著身子在一個六合同春的四方靠枕上,歪在榻上。
瑞雪看著白錦繡麵上的氣色好了些,自然也是鬆了口氣,就著小丫頭雙手捧著的湯碗,小心的用藥匙一點點的喂著白錦繡吃藥。
這並不是白錦繡嬌貴,而是白錦繡後背上的傷,傷得雖不是十分的嚴重,但是,現下還沒有結痂,隻要稍牽動一下雙臂,傷口就會被撕開。
“夫人倒是穩當,孫太醫指不定現下出了多少的汗了呢?”
“就你知道。”
白錦繡因為自己穩住了心神,昨天晚上雖然是睡得不好,但是還是定住了神,所以,這才氣色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