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奴才年紀小,看得不深,前些日子我慢慢的才開始明白了,夫人身邊總要有幾個貼心可靠的才妥當,齊王送來的兩個嬤嬤不能使喚,但也總不能一味的靠著宮裏的嬤嬤。”
“貼心,可靠?”
白錦繡淡淡的抿唇一笑,因為這時房裏也隻有四個小丫環在,伺候的嬤嬤此時都在外間正準備白錦繡洗漱的熱水,白錦繡四掃了一眼,舉目看到的皆是屬於孫恪的,就連她也都是完完全全屬於孫恪的,若是以前,還有一顆心能自己守著,現在連心都給了那個人了。
白錦繡目光沉靜的轉回到瑞雪的身上,淡聲言道。
“我看著你們都是穩妥的。”
瑞雪話裏有其它的意思,白錦繡不是不知道,可是,這一屋子的奴才嬤嬤哪個不是一大家子都依附著王府的庇佑之下,若是有異心,那便是抄家滅門的禍事,所以,哪裏會有什麼不穩妥的。
至於心腹?
瑞雪,白錦繡知道她的忠心都給了王府了,隻是性情過於耿直,若是遇到了事情,隻怕不比施嬤嬤聰慧上幾分,若不是這樣,孫恪也不會派到自己近前。
至於施嬤嬤,已經是把年紀了,白錦繡也不願意把她再牽扯過來,念著她伺候了自己幾年的份上,總想著讓施嬤嬤有個圓滿。
這樣算下來,自己的身這又哪裏再有什麼可以放心的人了。
白錦繡這樣為瑞雪和施嬤嬤細心的打算,瑞雪見白錦繡並不打算將施嬤嬤調回來,她便也不敢有半點的馬虎,連著三個晚上都隻睡了一個時辰,便趕緊到白錦繡的跟前應差。
瑞雪雖然也知道現在白錦繡懷著孩子,這幾個嬤嬤還不至於這麼早就下手,隻是,一則丟了那封密信,二則不知道這四個人中是誰得了那封密信,也不知道她是想要用什麼樣的法子,瑞雪越發是這麼想著,越是放心不下。
這樣的熬了三日,便是白錦繡再遲頓也看察覺出瑞雪的神色不寧 模樣,於是白錦繡便趁著午睡的時候,先是幹幹淨淨的遣了房裏伺候的傭人,隻留了瑞雪一人。
白錦繡半依著榻,淡聲道。
“這兩日我怎麼總見你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瑞雪猶豫了片刻,不敢據實以答,轉頭躲過了白錦繡的目光,然後才道。
“夫人多慮了,奴才沒什麼事。”
“是嗎?”
白錦繡知道瑞雪一向做事沉穩,極少見瑞雪如此的心神不寧。
白錦繡又問了句。
“當真無事嗎?”-
看到瑞雪的神色越發的不安,白錦繡已經能夠斷定瑞雪的心裏肯定藏著什麼心思。
白錦繡這時拉住瑞雪的手,少有的親近的顏色的對瑞雪說道。
“瑞雪,你跟我的日子也不短了,若是有事,不妨告訴我。”
瑞雪仍舊遲疑著,她擔心白錦繡現在的身孕,若是知道了,隻怕是真會有個什麼閃失,瑞雪這麼想著,目光全挪到了白錦繡隆起的肚子上。
白錦繡見瑞雪神色猶豫不絕,而且是下意識的去看自己的肚子,便心往嗓子尖一提,壓低了聲音,隻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說話的動靜,小聲的對瑞雪說了一句。
“與我有關?”
瑞雪沒有回答,先是定定的看了白錦繡一眼,才就著白錦繡的手寫了六個字--皇上去母留子。
瑞雪相信以白錦繡的聰明,肯定會明白是什麼意思。
瑞雪寫完了以後,手心上透著汗,眼裏更是極緊張的看著白錦繡,這時,她卻驚見白錦繡淡一笑。
先是拍了一下她的手,然後竟像是渾若無事的鬆開了瑞雪的手,然後道。
“我倦了,先歇會兒。”
說完了話以後,白錦繡便倒在了榻上。
白錦繡這時候自然是沒有睡著,她在心中先是冷冷的一笑,想是這個孫昭倒是將她算計透了。
派了齊王的兩個嬤嬤引開了她的注意力,反倒是藏在後麵,原本白錦繡擔心齊王派的這兩人嬤嬤手腳不幹淨,害了自己,便將這兩個人遠遠的支開,不讓她們二人在自己的在前伺候,所以,平日裏便倚重了這四個宮中來的嬤嬤,卻不想孫昭竟然手段如此的果決,狠辣,不留情麵。
白錦繡暗歎!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古人真是誠不欺我也!
“夫人,可能想出什麼法子?”
瑞雪坐在白錦繡的身旁,此時正在換掉榻上的暖爐。所以,她俯著自己到了白錦繡近前的時候,白錦繡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