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聽了丫環帶進來的話,就明白這是孫恪有了交待,不讓段氏掌管府裏的事,所以,也就不再問了,便將管家又請了進來。
管家畢恭畢敬的走進來,身子彎得極低,才過了房間的屏風便停住了腳。
從袖籠裏拿出了三個樣式精美的描金的名帖,上麵俱都是三色的紋樣,看樣式便知是三品以上的命婦才能用的名貼,便是水氏用的也隻是正紅和湖藍兩色,不夠這樣的品級。
管家將帖子放到了丫環遞到麵前的托盤裏,然後才開口說道。
“夫人,外麵有幾位官員的夫人想要見您,已經遞了三次帖子,像是有什麼事情,奴才不好再擋著,便把這幾個人帖子都逞了進來,請夫人示下給她們個什麼由頭回了她們?”
白錦繡從丫環的托盤裏拿過名帖,這裏麵的三個人確是不好處理,一位是嚴相的夫人,也就是宮中嚴妃的母親,另外的一位是齊王的側妃,最後的一位雖然品位沒有這兩位高,卻是阮家的族長的妻子,和阮非墨是沾著不大不小的一門親事的,現下這個族長做著三品侍工部侍郎,卻不知阮家這麼急著的要見她,是個什麼由頭。
“不必回了,從明日起,一日安排一位,便說我請她們過來聽戲。”
“這!”
管家哪裏敢應,連忙跪下,驚恐的道。
“王爺走之前交待過,但凡是官員的內眷一律不準來打擾夫人的,是奴才一時糊塗了,辦事沒辦好。”
白錦繡見管家被她嚇得臉色都白了,心下不忍,便和顏悅色的對管家解釋道。
“行了,左右我不是紙糊的,這三個人若是不見,也當真是不好。王爺若是問起來,便說是我自己執意要見的。”
管家不敢應下,頭不住的往地下磕頭。
“夫人,奴才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擔這個風險的,夫人萬事還要以腹中的世子為重啊,這三位命婦不見對王爺也無甚影響,夫人大可放心。”
“放心。我有什麼不放心的,隻是這些日子我也悶了,而且見見對王爺也不無壞處的。”
白錦繡以為管家是擔心自己受罰,便又解釋了句,對管家說道。
“管家隻管放心便是了。”
“夫人不可!”
管家常年在王府裏,自然是有些城府的,這時已經不再像剛才那麼害怕,跪仍舊是跪著,隻是這時他已經直起了腰板,一雙素來極其謹慎的甚至顯得木訥的眼裏,透出了一抹精光。
“夫人三思,等世子落地以後,您便指日可以複位,到那時一切安穩了,夫人若是想見,隨時可以召她們幾個進來,這樣乞不更穩妥些。”
白錦繡聽著管家的話,倒是聽出了些別的意思,扶著自己的腰白錦繡起了身,淡聲的道。
“你怎麼知道這胎必是世子呢,也許會是個郡主。”
“夫人,府裏的孫太醫已經向王爺報過了夫人腹內的孩子必是世子無疑。”
管家言之鑿鑿的這麼說,白錦繡自然是不是能不信。
莫說是皇族,便是普通的閥門世家對傳承一事也都是慎重之至的,這在古代社會來說,綿延子嗣是一個家庭的頭等大事,而大夫中有妙醫聖手的又不在少數,憑著脈像就能知道是男還是女。
白錦繡知道了以後,先是遲疑了片刻,待到她舒展開了眉間的皺結以後,才緩聲的道了一句。
“按我的吩咐去辦吧。”
白錦繡這樣說,便是再沒有商量和回旋的餘地,管家自然是覺得自己萬分為難,可是,白錦繡現下是王府的主子,他又不能不聽,隻能硬著頭皮的應了下來。
等到管家走了以後,白錦繡又想起了段氏所說的王氏的事情,便讓瑞雪將施嬤嬤叫到了房間裏,隻說是讓施嬤嬤代她親自去庵堂裏走一趟,自然是準備了幾樣極像模像樣的補品,另外前幾天要過的那個幾味中藥也都又備了一份,白錦繡又讓施嬤嬤帶了王府裏的一個與白方關係最好的沈太醫。
施嬤嬤雖然對白錦繡的交待覺得一頭霧水,但是因為自從被罰了以後,自覺在王府裏失了臉麵,現在白錦繡又交待了這麼一個差事給她,自然是給她機會,哪有不細心的道理。
隔天的一大早便趕著城門剛開的時候,便和太醫一起出了城,到了午飯後又趕緊折回了王府裏。
施嬤嬤到了白錦繡的近前,極仔細的把王氏的情況報了一遍,這裏麵對白錦繡有用的信息並不多,先隻是知道了,這個王氏病得不行了,就連孫太醫也都在出來以後,搖了搖頭,說是藥石無效了,再吃也不過是殘綿喘息罷了,再則便是自從到了庵堂以後王氏便一直是下不了榻,庵裏的人照料的還算是仔細,並沒落下什麼褥瘡一類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