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若是喜歡,這便是奴才送給三小姐的了,隻當討小姐一個樂。”
說完了以後,這個粗衣的嬤嬤竟味深長的看了白錦月一眼,然後便轉身繞過假山再也看不到蹤影。
白錦月心中覺得這個嬤嬤像是有什麼其它的意思,走在路上的時候,便拉開了繡袋的係帶,裏麵是一個極精致不過的小盒子,打開錦盒裏麵隻有指甲蓋大小的一點味道極濃的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藥,盒子裏麵還壓著一張紙條。
“子時初刻,內院東角門無人,向前繞過二套院子後便是碣石堂。”
白錦月在看完了紙條後,突的一震,這個上碣石堂便是孫恪平日裏在書房的安置之所,此人的意思竟是昭然若揭了一般。
猶豫著的回了自己的房間,白錦月哪裏還有睡覺的心思,想了足足有兩刻鍾以後,才狠心的閉了閉眼,把手裏的錦盒丟在了桌上,吹熄了蠟燭,便闔衣臥在了榻上。
因為心裏的心思太亂,白錦月就想著便是這樣的睡了。
伺候白錦月的又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小丫頭,隻顧著自己打磕睡,就連白錦月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都不清楚,更不要說此時上前伺候了。
白錦月才隱隱的要睡了過去的時候,子時的更鼓忽的就敲響了,竟然落在白錦月的耳邊,聲如宏鍾一樣的響。
翻身起了床,白錦月摸著黑到了桌前,又是糾結得不能再糾結的樣子,終於在她狠了心再次推開了那個小錦盒的時候,眼前一黑,竟是忽然間被人迷倒在地。
孫恪有一個習慣,在書房裏處理完了政事以後,總會到後麵的內室裏坐上一時片刻,或是拿一本書,或是自己打打圍棋的譜子,待到心緒完全平和了以後,才會回內宅。
現下,白錦繡身體不好,又是懷著孩子,所以,孫恪也並不打算去那幾個侍妾的房裏惹白錦繡不高興。
對孫恪而言,現在一個能傳襲他的王位的子嗣對他而言才是最最重要的。
才到了內間,還沒進去,不過是挑了半角的簾子,孫恪便覺察出了內間有人的。
因為,他已經把自己的親衛都調到了白錦繡的行止園,所以,現下在碣石堂裏,並沒有什麼暗衛,隻有外院裏護著一層親兵。
冷笑了笑,孫恪也沒有動武器,而是親手掌了燈,回眼處便看到已經是將衣衫褪得盡了,隻餘一身曲線玲瓏的身子露在外麵了的白錦月。
孫恪明眼一看,便知道白錦月是被人迷昏了丟到他的榻上的。
稍閉了下眼,若是此時眼前的人不是白錦繡的妹子,孫恪早叫奴才把人丟了出去,現下見如此的光景,孫恪也隻是不動聲色的將簾子落了下去,轉身就出了碣石堂。
孫恪進到行止園的時候,因為先前留下過話,奴才們自然是打著十二分的精神在等他,孫恪才拍了下門,便有奴才從裏麵趕緊的打開了門。
進到內室,孫恪已經換過了剛才的王服,身著寢衣到了白錦繡的近前,盡管他的聲音極輕,可是,白錦繡還是醒了。
兩個人在一盞紅燭之下,對了一眼,然後便是俱都相識一笑。
白錦繡稍挪了挪,讓出些榻裏的位置出來,因為困極了所以在強撐著起身的時候,眼皮都在打架,意識竟像是也不是十分清醒的樣子。
孫恪伸手按住白錦繡的肩頭,扶著她的後背,然後低聲的隻說了句。
“睡吧,極晚了。”
第二天還未及晨間的時候,書房裏的小廝和嬤嬤們便已經動作了起來,開始打掃亭院。
小廝先是進到內間裏,準備收拾昨天夜裏孫恪可能留下來的衣服,才挑開簾子就見榻上片著一個女子,這個小廝也是極沉穩的,才有驚慌的顏色,又覺得不對,若是王爺的侍妾,外麵早就該有侍候的嬤嬤了。
小廝抬著腳,又輕手落了簾子,退了出去。
找到內府管事的嬤嬤,這個嬤嬤也是極聰明的,進來不過看了一眼,便知道了事情的七八,伸手攏了旁邊的被子,也不用交待誰不許聲張,能在書房裏出入的都不是會嚼舌頭的,所以,她也隻找了兩個粗使嬤嬤的肩扛著已經裹嚴了被子的白錦月,專挑無人的僻靜之處走,將白錦繡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這時候主子們都還沒起床,便是府裏的奴才,也不過是當職的在罷了,所以,並無人注意,也無人看見。
自然是更無人會把這樁夜裏發生的事告訴白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