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一天辛苦了,也喝一口。”
“好。”
孫恪竟是接了過去,試了略試後,複又推到白錦繡的麵前。
白錦繡知道孫恪現在政務纏身,而且也耳聞了一些齊王幾次的動作,想著朝堂上的波譎雲詭,又想到這麼晚了,孫恪還過來陪她用飯,哪裏會不感動。
吃過了飯以後,孫恪並沒有走。
按規製,白錦繡現下的月份又是這樣的身子,自然是應該由教養嬤嬤加以勸戒,可是,孫恪的威勢在那裏,幾個嬤嬤都不敢上前勸,前幾日裏便猶豫,現下更是一個個渾若當作沒有看見般,半句話也不敢勸。
等孫恪洗漱過了,還沒進房時,還是施嬤嬤小聲的在白錦繡的耳邊嘀咕了一句。
“夫人,以後的時候常著呢。”
白錦繡抿唇略笑,並不答話,神色裏卻有些羞澀難言的樣子。
孫恪再進到內宅裏時,見白錦繡在燈下一副欲語還休的臉紅的模樣看著他,再見嬤嬤們緊張的神色,心下便已經明白八九分了。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難得孫恪親口趕人,這些嬤嬤便是有十個膽子想要站在屋裏伺候,也不敢再多耽擱一時半刻,趕緊都退了出去,哪裏還敢跟孫恪說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事情。
這幾個嬤嬤雖然退到了外間的耳房裏,可都是豎著耳朵細細的聽著內室的動靜,等了半天見裏麵沒出半點的聲響,這才都放了心。
她們也都極是明白,既然孫恪不讓她們難做,那她們這些做奴才的,怎麼又會讓主子不痛快。
所以,這事也便是這麼著的算是過了。
施嬤嬤也是忙了一天了,走出行止園的時候,腳底發酸。
手扯著小丫頭的手,慢聲的道。
“把燈籠打穩著些,看仔細腳底下的路。”
這小丫環本就是才剛調換上來的不足十歲的小孩子,見施嬤嬤與她說話的時候,十分的嚴肅,便縮了綜脖子,趕緊提了十二分的精神。
施嬤嬤才走出了行止園沒幾步路,便見一盞昏黃半明的燈籠被人提著,向行止園的方向正走了過來。
“這會是誰?”
施嬤嬤站住了腳,想是可能是出了什麼事情,否則已經快近了酉時了,若沒有什麼大事不會有人這麼晚了還往行止園的方向過來。
施嬤嬤才要說話,卻在見到了提燈籠獨自行來的人後,先是一愣,然後才打起了精神,道。
“三小姐,這是有什麼事嗎?”
獨自而來的人正是白錦月,白錦繡接連著幾天身子都不怎麼好,近身伺候的嬤嬤便不許白錦月進去探望了,更不用她在旁邊伺候著,今天晚上白錦月獨自一個人用了飯以後,怎麼也都覺得坐立不安,心裏因為裝著她自己的事情,便越發的覺得這個時候討好了白錦繡,等白錦繡生了孩子以後,便能說那樁子心事了。
少女之情總是懵懂而且無知的,白錦月總是以為長姐一向是最是寵愛她的,所以也便覺得自己被白錦繡留在王府裏,也有兩分這樣的意思。
“嬤嬤好。”
白錦月先是婉婉的福了一下,一方青竹的帕子持在手裏,顯得格外的端方有禮。
施嬤嬤先前隻覺得王妃的這個妹妹略顯羞澀了些,還沒覺察出來什麼,但是,就在前幾日裏聽小丫環無意間的說了一句,白錦月曾經在白錦繡的房裏問過小丫環們,王爺平日裏愛吃什麼。
施嬤嬤是經了多少事的奴才了,聽聲便能揣摩五六分主子的意思,更何況是一個還未出嫁的閨中的女子。
“三小姐這是有事要找夫人?”
“無事,隻是幾日沒見到長姐了,我想這時候姐姐該用完了藥了,想去行止園裏陪一會兒長姐。”
白錦月在說話的時候,手裏攪著帕子,就越發顯得小女兒氣了些,施嬤嬤因為終究是個奴才,不好多說什麼,這時也隻是淡淡的應了句道。
“三小姐不必去了,王爺在房裏陪著王妃才用過了飯,現下已經安置了。”
“這麼早?”
白錦月先是驚訝的抬起了頭,若說這個時辰對一般人算是該安置了的時候,可是景王府裏闔府的人都知道,不到夜裏十一二點,孫恪是從來未曾安置下的。
於是,便是顯得今天夜裏格外的早了些。
說完了以後,白錦月自己也覺出了些不妥,臉色羞紅的略側了側臉,正讓一彎月亮照到半側著的臉麵,施嬤嬤雖然眼裏看著好看,可是這樣輕浮的性子卻已經讓施嬤嬤覺得看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