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要殺我,自然是要想得周全了。”
白錦繡這樣輕鬆的麵對死亡,就是孫昭也覺得十分的意外,冷冷的抬眼,端詳著自己麵前這個麵容長得僅算是清麗的女子,孫昭淡聲的道。
“你若是能應了為景王府納妃取妾,便能活命,白錦繡,你當真不後悔?”
“若是應了,白錦繡就真的是個俗人了,想是以皇上的英明不會累及白錦繡身後親族,我又有何悔可言。”
說完,白錦繡竟是又一仰頭,極驕傲的站在孫昭的麵前。
骨子裏畢竟還是一個現代人,在白錦繡的心裏,便是認了命,也終難脫自由和肆意的灑脫。
從未有人有過這麼灑脫的眼神,也從來沒有人敢在孫昭的麵前如此的恣意無忌,孫昭略略的一愣,心中竟是忽的想起來了那天自己在無人之時與孫恪提起來再為他選妃的時候,孫恪眼中一恍而過的寵溺神色。
“皇兄,臣弟說過,無意再娶妻訥妾了。”
就在孫昭神色恍惚的片刻之間,孫恪身著蟠龍團紋蟒袍,也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竟是如若天人一樣的到了白錦繡的身後。
白錦繡聽孫恪的說話的聲音,當真是感覺恍若隔世,不能置信的回頭,竟然看到孫恪如是泰山一般巍然的立在她的身後。
“孫恪!”
因為害怕,因為驚恐,或者是因為那句說不出口的愛,白錦繡反身撲到了孫恪的懷裏,雙手環過孫恪的金帶束著的健腰,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紮進了孫恪的懷抱裏。
“孫恪,我差一點就死了。”
在抱怨,也是在撒嬌,白錦繡的眼角掛著幾滴淚珠,孫恪也不知道她怎麼能這麼快就哭了出來。
伸手左右和抹了一下,看著懷裏驚魂未定的嬌兒,孫恪再冷的心這時候也化成了繞指柔。
伸臂環過白錦繡的腰,單手托著白錦繡的後背,劍眉皺結,眼神裏像是極不耐的模樣看著白錦繡,竟然是語氣嫌惡的道。
“你怎麼這麼沒有出息!”
“你讓你哥砍你的頭試試,我看你多大的出息。”
白錦繡因為看到孫恪對她的極其輕蔑的態度,心中覺得委屈,這時,更是全然沒了這些日子一直端著的那些端莊儀態,在孫恪的懷裏極不淑女的動彈了兩下,隻差是指著孫恪的鼻子了。
“行了,都退下吧,也不看這裏是哪兒。”
孫昭這時已經看到了孫恪的近身侍衛當下就立在後花園的角門,便是當即就明白了孫恪是怎麼知道了消息的。
孫昭沒有想到,弟弟會把近身的侍衛遣給了白錦繡使喚,要知道這十二人是先皇賜給孫恪的,要的是他們生死不離左右,多少次在戰場上危險的關頭,都是這十二騎才護下了孫恪的性命。
孫恪知道皇兄餘怒未消,鬆開了摟著白錦繡的手後,向前一步,極共鄭重的單膝落地。
“臣弟謝皇兄不殺之恩。”
白錦繡這時也略略的福身,道。
“臣妾謝皇上寬佑之情。”
孫昭明顯是有對孫恪如此一味的袒護白錦繡,心中不滿,隻是現下已經失了時機,見孫恪又是一副與他較上了勁的模樣,便恨恨的瞥了兩人一眼,竟是起身都沒說,便拂袖而去。
孫昭走了以後,白錦繡略扯了扯孫恪的袍袖。
“咱們就這麼跪著?”
“要不然,你說呢?”
孫恪正了正身姿,竟是又直了直腰,似笑非笑的看著白錦繡,道。
“怎麼,現在不怕了?”
“怕。”
白錦繡對著孫恪那雙黑得如是漆塗過了的眼,淡笑道。
“怎麼不怕,後背全是嚇出來的汗。”
孫恪臉上的笑更盛了些,看著白錦繡的時候,眼神裏轉過一些極是晦暗的意味。
皇兄為什麼如此處心積慮的想要處死白錦繡,竟是連他算計在內了,為了的是什麼?
這些話,孫恪自然不會問白錦繡,可是,他以前就不止一次的派人查過,從宮外到宮內,竟是半點痕跡都沒查著。
若是他查不出來的事情,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根本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二是皇兄處心積慮要要瞞住他的事情。
“起來吧,我們回府。”
想著這些,孫恪便再也沒什麼與白錦繡玩鬧的心思,便連著才剛輕鬆了一分的臉色也都雙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