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眸裏閃過譏誚,這個王府裏隻怕老鼠都是有滿腹的心思和計算的,更何況這些仰人鼻息的侍妾們了。
這些念頭雖然多,卻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白錦繡抬了抬手,眼色不耐的道。
“叫外麵的婆子把她叉出王府,這樣沒有尊卑禮數的人別再讓我看到她了。”
白錦繡這話才落,那王氏便被嚇得渾身軟成了一團。
跪著向前爬了兩步,想要抱住白錦繡的繡鞋,在白錦繡身邊伺候著的瑞雪卻在這時上前擋住了王氏,讓她根本碰不到白錦繡身上的半分。
王氏不依,痛哭著的道。
“王妃,你不能這樣,我沒犯大錯,您不能把我趕出王府啊。”
白錦繡哪裏會答她的話,看著自己右手上的這隻鐲子,忽的想起來,當日自己被孫恪硬是套上這個鐲子的時候,也是如王氏這樣的一個身份----如夫人。
說好聽點,在王妃的麵前有個位置坐,不必像賤妾現下這樣立著。
難聽點,不過是個高級奴才罷了。
那時,自己也是和王氏這樣的一個年紀,不過也才是二十歲的花樣年華,心裏還藏著一個手不釋卷的書呆子的模樣,偏是那時候,命不隨人。
施嬤嬤出去不過片刻勞動,從外麵進來了兩個粗壯有力的二等婆子,兩個人各抓住王氏的一個肩頭,像是提一隻小雞似的便把王氏往外拖去。
王氏這時哪裏肯依,死活的掙著,想要脫開。
這時王氏已經是真的急了,便脫口而出。
“王妃,你不怕王爺回來怪罪你嗎?”
白錦繡聽王氏破了聲音的嘶嚷,冷哼了一聲。
“我處置內院,與他何幹。”
幾個坐在位置上的女人此時都低著頭,明麵上像是白錦繡處置的是她的衝撞之罪,可是,誰的心裏都清楚,這是因為昨天晚上王氏留了王爺在房裏,讓王妃沒了臉麵和威儀。
這府裏的女人想要活命下去,首要的並不是孫恪喜歡誰,而是誰能夠憑自己的本事在王府裏立住根腳。
“王爺,救我!王爺,救我!”
聽著王氏被拖得遠了,還一聲聲的嘶喊,白錦繡又是冷冷的一笑。
再抬頭了以後,掃過此刻房間裏,這些或是站著或是坐著的孫恪的女人們,心裏又覺得厭惡。
這幾個人現在更是一聲不出的規矩到了不能再規矩,白錦繡冷眼一個一個的都瞧過了。
“以後,你們都不必來請安了,我若是有事,自會派人找你們。都下去吧,我累了。”
白錦繡說完了話以後,身邊的瑞雪趕緊遞上了手,扶著白錦繡起了身,往內房走去。
五個侍妾和楊氏規矩的立在寶珠郡主和大理郡主段氏身後,幾個人屏氣凝神的俯身齊拜。
“臣妾恭送王妃。”
“賤妾恭送王妃。”
等到她們幾個人出了瓊玉堂的院子以後,才各自的出了口氣。
其中以段氏的臉上最是平和,寶珠郡主有些沉不住氣,扭了扭手裏的帕子,低語了一句。
“好大的威風。”
可是,因為白錦繡才剛處置過了王氏,這時誰也不敢回話,各自都道了別以後,便都回了房裏。
於是,這一天裏,王府的後宅格外的寧靜,便是時常有人的後花園裏,也隻有打擾的婆子和兩個園丁。
到了下午的時候,施嬤嬤又做主找了十來個幹活幹淨利索的丫環將後花園的幾處亭台樓閣都收拾了一遍。
孫恪是辰時回的王府,才一坐到前院的正房裏,喝了口茶,管家便上前稟報說。
“王爺,早上的時候,王妃讓人把王氏插出去,奴才不敢做主,將人拘在了府外後街的一個小院子裏,等王爺回來發話。”
孫恪想見白錦繡,可是,也知道見了必又是一番不快,索性昨天晚上才沒有叫白錦繡起身。
今天在殿上議了事以後,皇兄留他吃午飯,可是,他卻不想留下,便尋了個由頭,說自己要去兵部,至到在兵部盤桓了一個時辰以後,便正兒八景的不需要任何由頭的回了王府。
管家也知道他今天回來的早了,若是往日,隻怕不到日頭偏西王爺是不會回來的,所以,回話的時候格外的小心。
孫恪聽過後也僅是挑了挑眉,在他的眼裏那幾個侍妾和什麼夫人都不過是些奴才,以他素來的冷透了心肺的脾氣哪裏會為此與白錦繡動了氣,所以,也隻是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