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
孫元泰似是有些不信,伸著胖乎乎的小手指,觸了觸白錦繡的手背之處,然後又追問了一遍。
“你真的是我娘?”
“嗯,我是。”
白錦繡如此的答了幾遍,孫元泰才不再問,她現在似乎是對白錦繡極感興趣,扭著小屁股極不安份的坐了一會兒以後,便爬了兩下,到了白錦繡的膝頭。
“你讓我坐會兒,行嗎?”
“坐吧,娘抱著你,妞妞想坐多久便坐多久。”
白錦繡才答完,孫元泰就抬起了臉,不解的問。
“你怎麼知道我叫妞妞,隻有瑞雪和餘嬤嬤管我叫妞妞,其它的人從來不這麼叫。”
“因為,是妞妞在夢裏告訴娘的。”
懷摟著軟軟的小身子,白錦繡眼淚這時候已經忍不住了,怕孫元泰看到,轉臉用手輕輕的拭了拭,擦掉了剛掉下的淚水。
孫元泰似乎是對這個不知道從哪兒裏突然間走出來的娘,很喜歡,坐在白錦繡的懷裏,喜滋滋的玩了一會兒,特別是白錦繡手上戴著的那個玉鐲子,孫元泰摸了好一陣子,才撅著小嘴的伸著自己嫩白的小手腕道。
“娘我也要這麼漂亮的,我不要這個。”
孫元泰手上戴著的是一隻赤金雕鳳的金鐲,上麵有五隻盤旋而飛的彩鳳,個個栩栩如生,先不說做工精湛,且是這樣的規製,按著金朝的律典,隻有孫昭的女兒才能佩戴,便是孫元泰戴著也是越製了。
可是,這樣的東西又明顯是特意給孩子做的,不可能是孫恪的所為,那便隻能是皇上所賜了。
白錦繡摸了兩下,又摟了摟懷裏的孫元泰。
“等你大了,娘便讓人雕個給你。”
娘倆說了好一陣子話,直到孫元泰實在是困極了,卻不肯回自己的殿裏,賴著的便在白錦繡身後的榻上轉眼前就倦著身子睡著了。
“王妃,”
餘嬤嬤以前從來沒有這麼叫過白錦繡,所以顯得極是生澀的樣子。
白錦繡擺了擺手,看了眼已經睡熟了的女兒,才道。
“把她挪到耳房裏去睡吧,等我有時間了,我再找你說話。”
餘嬤嬤應了一聲,彎腰上前,抱起妞妞,到了外麵的耳房。
白錦繡在孫元泰出去了以後,略略的休息了一會兒,便叫伺候的丫環進來,吩咐她們準備洗漱。
洗完了澡以後,白錦繡未著宮製襦裙,而僅是穿了件淡雅清素的水田衣,挽了個出雲髻。
頭上隻插了隻五鳳朝陽的金絲嵌八寶的步搖,按規製插珠花花釵,戴了塊掛在胸前的和田羊脂白玉的鳳牌墜領。
雖然相素,卻極外的別致。
“王妃,晚膳的時候到了,兩位側妃在外麵等著進來侍候您進膳。”
白錦繡透過窗欞,隱約能見階下站著四個人,回過頭,她淡聲的問這個顯然是內宅管事的施嬤嬤,道。
“王爺不在嗎?”
“王爺前兒下午便到宮中議事去了,一直未回。”
白錦繡因為著急見孫恪,她必須要得到孫恪一句承諾才能安下心,所以,便吩咐道。
“派管家到宮裏瞧瞧,就說我問的,王爺什麼時候回來。”
“這?”
這個施嬤嬤也是久在王府裏做事的老人,知道孫恪的脾氣,卻是沒有見過白錦繡,這些日子隱約間聽曾經在江南老宅裏做過事的仆人說,錦繡夫人是個脾氣極隨和的,可是,此時此刻的白錦繡聲音話語裏都透著一股威勢,哪有什麼半分的隨和模樣。
隻是,孫恪也是誰也不敢招惹的,便不敢應。
“你隻管去傳我的話,外麵的管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白錦繡懶得和他們費話,她正愁沒辦法立威呢,隻能說這幾天裏,若是有誰撞上了槍口,那便隻能算是他倒黴了。
管事的回話倒是極快,白錦繡才用過飯,施嬤嬤便一臉喜色的進來稟報道。
“王爺說,戌時便回。”
戌時已經過了,白錦繡仍舊沒有等到孫恪。
“都下去吧。”
遣退了一眾奴仆,白錦繡僅微微的掃了眼顯得格外清冷空曠的房間,便起了身。
這時,瑞雪手扶著一盞琉璃燈走了進來,低聲問白錦繡。
“王妃,需要留著燈嗎?”
“算了。”
白錦繡並不打算再等,拂手讓讓瑞雪也出去了。
此時,一室華屋裏,隻有清冷的月光從窗子的外麵投射進來,隱隱的照著光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