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是用了其它的金釵翠飾,無論哪一種都不符合王妃的身份,於是,白錦繡索性烏發披肩,隻用一根黑色的絲緞束了個再簡單的不過的發髻。
那件做工考究的比甲白錦繡也沒有穿,將那件月華裙上了身,外罩著同款式的藍彩刻絲灑花白緞的窄領上衣。
上衣衣身長三尺,僅露出白色月華裙的二三寸的裙邊的樣子,顯得極外的端莊,嫻靜。
腳下穿了雙藍彩刻絲的繡鞋。
白錦繡請庵主給她雇了一頂青頂小轎,沒有用小轎的轎夫,而是讓跟隨她的兩個契丹勇士一前一後的抬著轎子,另外的八個人分成兩列,隨侍左側。
上轎前,白錦繡對這十個契丹武士又吩咐了一番。
“進了城你們隻管向前走,不許左右環顧,這趟差事若是走好了,我自是有重賞。”
兩個契丹勇士抬起這頂青頂小轎,便像是沒有什麼感覺的樣子,仍舊氣勢昂仰,腳步輕健,自然是比轎夫更有些威風和架勢。
在城門處,白錦繡沒有下轎,守城的官兵似是得了吩促進也沒有任何的查驗。
白錦繡雖然心裏是慕容瑉清做了什麼吩咐和安排。
再往裏走,便是永樂城了。
從此後,步步危機,也要步步小心。
想著王府裏以後的日子,白錦繡的心中越發的寒冷。
雖然是對孫恪有情,但是,卻不足矣支撐她麵對王府,麵對皇宮,麵對他的那些姬妾,雖然他承諾了些什麼,但那些承諾又哪有哪句能當了真。
正在白錦繡想著的時候,轎子輕輕的落下。
外麵的契丹武士在轎旁低語了一句。
“林大人,到了。”
白錦繡點頭,對外麵的人道。
“讓他們把正門打開。”
契丹武士上前,揚了揚眉,對看門的家丁大聲的說道。
“你們王妃回府了,開門。”
那個家丁剛才遠遠的就見幾個契丹武士和一頂小轎向這邊走來,已經報了裏麵,可是,裏麵什麼意思也沒傳出來。
這幾個人又是早得了管家的吩咐,也不敢撥揚出往日的威勢,陪著謹慎的道。
“裏麵沒讓開門。”
白錦繡聽著這個門房的話,自然是知道這是孫恪的意思。
這是在給她下馬威嗎?
“那就走後門。”
白錦繡吩咐了一聲以後,契丹武士又把轎子繞過王府的朱紅色的外牆,走了約有一刻鍾的樣子,才到了王府的南側的後門。
上前叫門,裏麵無人應答,而外麵連個守著的門子也沒有,白錦繡挑起了簾子,看著緊閉的府門,臉色越發的發了寒。
“回正門。”
等到白錦繡正回到正門處了以後,她沒有叫契丹武士再叫門,而是挑開轎簾自己走了下去。
也就在這時候,天空陰陰的暗了下來,時斷時續間有零星的細雨落了下來。
雨下得極小,落在臉上,隻是感感覺到一股寒意而已,連半點雨星也叫人察覺不到。
在稀疏的雨絲下,白錦繡亭亭而立,手撐起紙傘,落步間裙擺略翻,如若弱柳扶風的模樣。
這樣規矩的步子,白錦繡記得自己在江南的那座景王府的行止園裏練了足有半年多的光景。
一切的苦心,卻不是要為悅己者容,而僅僅是想要活命罷了。
舉傘向前,邁步才上了兩階台階,白錦繡就見眼前朱紅色的正門被徐徐的打開,手腳利落的二十幾個嬤嬤,有粗使喚的婆子,也有內宅裏的嬤嬤。
因為所穿的服侍不同,所以,極好分辨。
此時,這些人齊齊的說道。
“恭迎王妃回府。”
白錦繡沒有叫她們起來,邁步進了高高的金絲楠木的門檻,麵上半點神色也沒有,坐進早已經備在那裏的內府小轎。
有嬤嬤趕緊上前替她落了簾子,之後便有粗使的婆子,前後各兩個人小心的抬起這頂紅綢小轎,往王府的後院走去。
這些粗使的婆子平日裏也沒有其它的事情,所做的便是在王府的內宅和外院間抬轎,或是平日裏這些妃子們需要過府的時候,隻要不出永樂城,也是這些粗使婆子來抬轎子。
走了一會兒,過了垂花門,轎子停下以後,有內院管事嬤嬤親手挑起了轎簾,小聲的道。
“王妃,請下轎。”
白錦繡扶著嬤嬤伸過來的手,下了轎。
此時在垂花門旁的遊廊下,孫恪的兩位側妃,還有兩位夫人還有五名侍妾都已經按著品階順序垂手而立的等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