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低低的問了聲。
“誰在吹塤?”
“你不喜歡聽?”
完顏東興才進來,聽白錦繡有些不開心的模樣,便道。
“我讓他停了去。”
“不,不用,挺好聽的。”
白錦繡反回身,坐好了以後,才想起來問。
“有士兵被他傷了嗎?”
“重傷沒有,不過二十幾個武士都被他一個人撂倒了,孫恪倒真是個英雄,我特意讓人埋伏好了,想試試他的身後,卻沒有想到,還是輸了。”
“行了,輸給他不怨。”
白錦繡勸了一句,然後又特意的囑咐道。
“別責怪那些武士,他們也都是有父有母的。”
那天回了營帳以後,盡管無人敢對白錦繡說,可是,白錦繡還是在他們的臉色裏看出了驚恐,又是因為一直不見完顏烈,便隨手找了兵士問話,那兵士顫顫微微的才道,那二十幾個醉酒鬧事的侍衛都被完顏東興依照軍法砍了頭,而完顏烈也被完顏東興申斥了一頓後,派人壓回契丹了。
白錦繡心中不能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一句話便砍了那麼多人的腦袋,想著便覺得心口生寒。
可是,這便是君權!
這就是王政!
完顏東興見白錦繡如此鄭重的叮囑,便應道。
“嗯,我知道。”
也隻有麵對白錦繡的時候,完顏東興才會這樣的輕鬆。
白錦繡坐正了以後,看到曲家小正太一直眼巴巴的看著她,笑問道。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跟個可憐蟲似的。”
“表姐,他走了。”
白錦繡知道曲鈞山指的是誰,淡淡回道。
“走就走了,你為什麼要失望?”
曲鈞山剛才躲得極遠,還是看到了孫恪滿麵怒氣的樣子,甚至孫恪上了馬以後,座下的馬雙蹄騰空,躍然如要飛了一般的時候,看到孫恪冷得不能再冷的一張臉,還有臉上鐵青的顏色。
“表姐,你為什麼不跟他回去?”
“我為什麼要跟他回去。”
這已經不知道是曲鈞山第幾次問她了,白錦繡並不回答,隻是看著曲鈞山,眉眼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要是我,直接把你擄回去,哪裏還讓你在這裏好生的呆著,我看啊,就是姐夫脾氣太好了。”
“他脾氣好?”
白錦繡被曲鈞山的這句話氣得連咳了好幾聲。
“他是想讓你表姐自己投降,以他那樣的人物,哪裏會做擄人的事情,也就你這種乳臭未幹的公子哥才做得出這種沒有顏麵的事情。”
見完顏東興這麼說他,曲鈞山自然是不幹,當即就站了起來,挑釁的看著這個比他要矮的契丹王。
完顏東興哪忍得了這樣的挑釁,當即也站了起來,橫眉立目的道。
“你說誰是乳臭未幹?”
“說得就是你。”
曲鈞山見完顏東興年紀還小,自然是心中不服,兩個人便這樣僵到了一處。
白錦繡懶得攔,便讓他們倆個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吵鬧了起來,直到兩個人在帳裏動了手,白錦繡還是未攔,任由他們兩個人隨肆意折騰。
兩個人在折騰了許久以後,雖然完顏東興年歲還小,手臂也沒有那麼長,但是他的身手卻是要高出曲鈞山不少,所以,曲鈞山自然是得不了多少的好處。
白錦繡知道完顏東興隻是在打鬧,便悠然的坐下,看著兩個人。
“鬧夠了?”
說完了以後,白錦繡笑著指著兩個人已經撕扯得極是狼狽了的衣服。
“自己看看,這都成什麼樣子了。”
兩個人都站起來,誰也不服誰的又是各自冷哼一聲,互別著口硬氣的模樣,惹得白錦繡又是一陣的笑話。
完顏東興的眼神卻在這時候越發的冷厲了起來。
“再過幾年,我未必不如他。”
白錦繡心知完顏東興指的會是誰,今天本來他自己也是要上去試試孫恪的伸手的,可是,到底是年歲還小,身旁的侍衛也不敢由著他這樣的胡鬧,哪裏敢應。
白錦繡深深的看了一眼完顏東興,她不知道若幹年以後會是個什麼樣子,所以,索性也不答話。
轉頭看著曲鈞山,道。
“你怎麼來了?”
“城裏鬧哄哄的,王爺說要抓一個欽犯,把各處都搜撿遍了,還去了一趟咱家,把奶奶嚇得夠嗆,爺爺把我叫到一邊說可能是你這邊出了事了,便讓我來看看。可是,城門不開。我在城門口等了足有兩個時辰,等城門放人了,我才出來。到現在我晚飯還沒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