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隱隱間還透著點極輕微的鼾聲。
孫恪至到這時,唇角才露了點笑意的模樣出來。
極亮的眼神落在白錦繡皺著眉的臉上,又攏了一下自己的外袍,把白錦繡遮得更嚴實了些,孫恪忽然間覺得自己的心頭像是被什麼給添滿了。
等到白錦繡轉醒了以後,撞見的正是孫恪略帶笑意的臉色。
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有些不明白。便又仔細的摸了兩把。
“我怎麼了?”
白錦繡才剛轉醒,眼中此時全然沒有平日裏的倨傲的脾氣,又兼著孫恪看著她的眉眼是笑著的,白錦繡這個時候,眉眼也淡淡的笑著。
陽光正到濃時,鋪到地上,暖暖的像是一層會發熱的被子,在白錦繡視線所及之處,竟像是也看到孫恪此時冷冽的眼裏,也是脈脈一片。
“你……”
白錦繡才要說什麼,孫恪已經俯下了身,冷凝的唇貼在白錦繡的唇角之處,細若身邊的流水似的,輕輕吻過。
白錦繡猛瞪著眼,她從來沒有見孫恪這般溫柔的模樣,嚇得心直撲通通的跳,像是連她的耳朵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的響動。
孫恪的冷唇此時貼著白錦繡的唇角,淺淺的滑過,再溫柔沒有的動作,他身上溫熱的氣息似一股熱浪般,漫在白錦繡的臉上,漸漸的發燙。
兩個人的臉此時幾乎貼闔在一處,明知道逃不出他的控製,白錦繡還是伸著手去推了推壓在自己麵前,穩如泰山一樣的男人。
果然,孫恪連半絲都沒有移動,仍舊沿著她的唇角細細的吻下去,及到她的下巴的位置,細細的吻著,極盡耐心。
“你做什麼?”
已然是有些粗喘的樣子,白錦繡扭著臉,入耳的是孫恪極粗重的喘氣之聲,她不敢再回應,怕自己到時候會把持不住。
“錦繡,”
孫恪低低的在白錦繡的耳邊沙啞的開口。
“隨我回王府。”
白錦繡身體一震,咬著牙退出孫恪的懷抱,還未等她站穩當的時候,孫恪再一次伸手抓住,把她扯到自己的麵前。
跪在孫恪的腿前,白錦繡艱難的垂下了頭,把眼底那些根本遮掩不住的心思,都藏了起來,不敢讓孫恪看到。
他說的是我,而非本王。
明知道這樣的溫柔的言語,孫恪不會說第二遍,可是,白錦繡仍舊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我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
當白錦繡再抬起頭的時候,眼中已經是一片清明。
“孫恪,我喜歡的是自由自在的日子,王府深閨不是我能呆的地方,五年的隱忍我已經是到了極限了,你不要再逼我。好嗎?孫恪,我喜歡你。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的,我真的喜歡上了你,不由自主,像你這樣頂天立地的英雄得到女人的心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可是,在王府裏,隻有一顆愛你的心是不行的,那裏需要心機,手段,誠府,甚至是要不擇手段,才能留在你的身邊,隨你老去。我做不到,所以,我才會逃,我不想讓我的手再沾染上人命。雖然,它已經早就不幹淨了。”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本王不會再為難你,至於靜室,以你現在的身份,若是犯了錯也不過是去廟裏住些日子,那是處置下人的地方,你自然也再不會進去了。”
“是嗎?”
白錦繡涼涼的一笑。
“孫恪,你還不明白嗎?你我不是同路人。你是尊榮無限的景王,你手裏有生死大權,我怕死,我不想有一天我犯了糊塗以後,死在你的手裏,殺死我,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死?”
孫恪皺眉,他不明白白錦繡怎麼會這麼想。
“你是王妃,便是犯了大錯,除非與人私通,否則,除了你的名位於我而言也是件極麻煩的事情,若是你不明不白的死了,也不會是一件小事,你怎麼會想到本王會殺了你?”
“王府五年,我時時刻刻都在想。”
白錦繡定定的看著孫恪,又道。
“我連睡覺的時候,都在害怕。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孫恪在聽了白錦繡這番洋洋灑灑的長篇怪論以後,仔細的看著白錦繡的眉眼,竟是許久都沒有說話。
“你在看什麼?”
兩個人離得極近,白錦繡雙膝跪在孫恪的近前,覺得十分的不自在,才想要起身,孫恪卻在這時候,長臂微環,將白錦繡固定在了原處,逼著她麵前自己。
孫恪這時指了指自己剛才被白錦繡打青了的眼角,淡淡的道。
“這便是你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