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不言謝,僅以此杯代過!”
崔家的四個兄弟見白錦繡站了起來,也跟著都站起了身。
崔龍坦然一笑,並未說什麼,先喝了杯中的熱茶。
其餘的崔家的三個兄弟也都隨著崔龍一並飲下。
複又坐下,白錦繡又是深深的看了幾眼崔家四個兄弟。
“看到你們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想是當日裏,那樣的情形之下,白錦繡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昏了過去。
在孫恪強悍的蠻力之下,再加上她身上的五石散之效,那夜白錦繡自己都從不敢回想。
待到醒時,麵遮麵紗的崔龍站在白錦繡的麵前,手推著她的肩頭,另一隻手上搭著一件灰色大氅。
白錦繡從崔龍的眼裏,便知道他的意思,不敢有半點的響動,從榻上起來,隻用大氅勉強的包著自己的身體。
待到了要出帳的時候,崔龍小聲的在白錦繡的耳邊說道。
“你行動不便,外麵的守衛不好躲過去,我必須抱你出去。動作要快。”
白錦繡當時的情形之下,隻能點頭答應。
那時正值黎明還未到的時候,太陽沒有出來,月光了到了灰暗之處。
出了孫恪的大帳,白錦繡隻聽得耳邊烈烈生風,也不知道顛簸了多久,在崔龍把她放下時,她已經是身在一個藍棚的馬車裏。
裏麵備著幹淨的衣服,白錦繡自己換了以後,探出頭,看了眼崔龍,隻見四匹馬拉著的馬車,飛快的奔在根本沒有路的草原之上。
後麵是崔家的其它三個兄弟。
走了約有一個時辰以後,崔龍跳下馬車,將韁繩搭好,眼中暗影沉沉的對白錦繡道。
“我們兄弟不能再往前走了,這個馬車也太過顯眼,你換到馬上,自己再走半個時辰,會有一對人馬等在前麵的隘口處,你什麼也別問,把這件灰氅給他們看,他們便會帶你走,別怕。”
翻身上馬,白錦繡動作間有所滯緩,實在是被孫恪折磨得身骨俱痛,硬撐著坐在馬上。
這匹馬剛被摘掉了頸套,又被白錦繡這樣用力的按著,不安的躁動了幾步,白錦繡身形不穩,咬牙忍著身上的疼痛,挺直了腰,坐在馬背之上。
白錦繡當時不知道崔龍為什麼以叮囑她不要怕,待等她到時,才知道那裏是漠北蒙古邊境最大的匪巢,為首之人正是金庭的通緝首犯-劉二郎。
那日一別,便是再也沒見過。
白錦繡曾經暗中打聽過是不是牽連了崔家的兄弟,可是,劉二郎卻根本不理會她。
把她關在了後山的山後的一座空廟裏,每日派人給些吃食,在他的範圍內倒也不限製白錦繡的自由,隻是不許她出了自己的山頭。
白錦繡這時記起崔虎和崔豹似是該已經結了婚了。
便問了幾句,當她聽說崔虎的媳婦已經替他生了個白胖的兒子,崔豹的媳婦也有了身孕,當即便笑鬧的說了幾句吉祥話。
白錦繡又問過了崔鮫的武藝學得如何了,是不是能獨自走鏢了。
期間又有崔龍笑著搭了幾句話,崔家的四個兄弟因為受了白方許多的好處,又是和白錦繡共過患難,自然話語投機,也俱都是很輕鬆的樣子。
等過了一會兒後,崔龍小聲的問白錦繡,這次她打算如何脫身。
白錦繡搖頭。
便是她以前不察,現在也知道在這官驛周圍,孫恪現在已經布下了不下二十個密探,幾近鐵桶陣一般的架式,此處又是永樂城內,若想脫身,隻怕比登天還難。
見白錦繡不語,崔龍也不再問,便複又與白錦繡說起他前些日子和崔豹去了西夏的一些見聞。
白錦繡和崔家的四個兄弟正在說話的時候,忽然外麵闖進來一個契丹的侍衛,竟然不是和白錦繡住在官驛裏的,而應該是城外的駐營之內的人。
眼見著這個身高七尺,身材極其魁梧的漢子,門也不敲的就闖了進來。
見白錦繡在院裏,立刻轉身大步的向白錦繡的方向奔了過來。
麵色慌張。
“大人,出事了。”
白錦繡見到這個人麵色十分慌亂,已經是料到肯定是永樂城外駐紮的營裏出了事。
出了事,白錦繡反倒不亂了,沉聲說道。
“慢慢說,怎麼回事?”
“營裏的弟兄喝了酒以後,想要進城,可是守城的金朝官兵不允,現在在北麵的城門已經要打起來了。”
白錦繡聽完了以後,站起身,厲聲斥道。
“誰放他們出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