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此時站起來,手裏也端著與他們幾個人同樣大小的杯子。
“林某也借花獻佛,敬慕容大人一杯,至於這名義嗎,林某原就是一個糊塗人,也想不出來什麼冠冕堂皇的名頭,隻願慕容大人步步高升!”
“借林大人吉言。”
慕容瑉清雙是一口把酒便幹了,白錦繡也傾杯即飲,田乘風因為見識過白錦繡的酒量,隻是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曲鈞山卻扯了扯白錦繡的袖子,道。
“林大人,你半杯即可,半杯即可。”
“是啊,林大人,半杯即可。”
慕容瑉清自然是附和著曲鈞山說了一句。
白錦繡隻是淡淡一笑,再看時,那杯口中已經是滴酒未剩。
待到白錦繡坐下了以後,阮非墨端起酒杯,遞到了白錦繡的麵前,緩聲的道。
“我借田大人的酒,為林大人接風。”
“謝了。”
兩個人根本不需要說什麼話,隻是霎那間的眼神彙聚,便已然是心領神會。
因為連喝著幾杯,白錦繡隨手拿出袖籠裏的折扇,騰的便展開了,輕扇了幾下。
這時,有伶俐的丫頭端過了帕子,遞到白錦繡的近前。
白錦繡接過去,拿起擦了擦額角,再回過頭的時候,眼見著桌上四個人的視線都落在她的扇麵上,白錦繡微微一笑,自己也看了一眼,竟是曲鈞山提過的那麵,字跡並不規矩,字形也極潦草的甚是不能見人的尋歡二字便一下子便越入了四個人的眼簾之內。
曲鈞山咬了咬牙,側身近了白錦繡,低聲說道。
“表姐,你就放過我如何?”
白錦繡微笑不語,擺弄了一下手裏的扇子,笑著看曲鈞山,眉眼俱透著股異常的亮色,微笑著說道。
“行,不過今日我倒是有個想法。”
說著,白錦繡示意小丫頭把最中間的那道魚盤撤掉,待等那裏空了以後,白錦繡把自己的扇子,放在了桌子中間。
“你們四人一人拿一張紙,上麵寫上你們所出的銀兩,價高者得。”
“不行。”
曲鈞山第一個反對。
“我要了,你想要多少錢,隻管與我父親或者幹脆你和我姑父要去便是了。”
“沒這個道理。”
說話間便壓住了曲鈞山的手的卻是田乘風,他笑著,又道。
“我也想要這把扇子,林大人的主意甚好,甚好。”
接連著的兩句甚好,讓幾個人都俱是相識一笑。
田乘風交待了丫環拿了筆墨過來,四個人依次的在旁邊的案桌上都寫了數額,白錦繡為了以示公平,當四個人把折好了的紙頁都交到了白錦繡的手裏以後,當著麵的依次打開。
首先開了的是田乘風的,上麵寫著一百兩銀子,白錦繡自是先看到了,在看完以後又展開其它的四個人看。
和田乘風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是沉得住氣的樣子,相視一笑。
再打開的是小正太的紙簽,白錦繡眼見著上麵寫著竟是五百兩,想見這個小正太多想要這個紙扇。
“你倒真是個敗家的。”
雖是在說曲鈞山,但是白錦繡說話的時候眉眼裏的親近之意,曲鈞山縮了縮頭,也不答話,隻是憨憨的一笑,任白錦繡念叨了他兩句。
再打開的是慕容瑉清的。
慕容瑉清的爺爺是當世的文壇之首,一手的蠅頭小楷和能稱為一絕的行草,一靜一動,一張一馳之間,無人可以出其右處。
白錦繡見上麵的數字後,略略的一笑,說不上是個什麼態度,隻是笑道。
“慕容大人果真是視金錢如糞土了。”
說完,也不給其它的幾個人看,把紙簽闔在了手裏以後,也不再給其它的幾個人看。
曲鈞山想要抽出來看,卻被白錦繡狠狠的給瞪了一眼,也不敢再有動作。
至於阮非墨和田乘風,兩個人現下雖不說老臣謀國,可是,心裏的算計隻怕也是腹黑得俱都到了一定的程度。
餘下的是阮非墨寫的那張,白錦繡看了沒看,便塞到了自己的袖子裏,然後便指著桌上的那柄象骨白扇。
“慕容大人,這柄扇子是你的了。”
這頓酒席五個人隻喝到了酉時,才散了。
田乘風見白錦繡喝了許多,便讓府裏的下人備了車,把她送回官驛,而曲鈞山這時候早有了曲家的車馬到了田府的側門外候著。
田乘風把慕容瑉清親自送到了門外,兩個人相交不深,隻是略略的拱手,客套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