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沒有走,而地上此時還落著她昨天穿的那件青底便服。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以後,白錦繡扭過臉去,抽了抽身上覆著的被子,蓋住肩頭。
她並不想說話,也實是沒有什麼要對孫恪說的。
“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句如是海誓的話從孫恪的嘴裏說出來,顯得格外的突兀,白錦繡抬頭,仔細的瞧了眼孫恪緊抿的唇角的冷冽,微微的笑了。
“王爺是這麼以為的?”
孫恪想了一個時辰,也隻想到了這個解釋,若說白錦繡的心思玲瓏剔透,也不盡然,有時候她犯起拗來,與元泰的表情是一般無二的,在孫恪的眼裏,極盡幼稚之能事。
可若是說她是屈顏富貴,那麼天下間除了中宮的後位,哪裏還有比景王府的王妃再有權勢的?
這也是解釋不通的。
孫恪的目光如寒兵利刃一樣的冷的掃過白錦繡。
“不要用這種態度與本王說話。”
站起身後,孫恪並未向前移動,兩個人間隔著三步左右的位置,一個冷的若是寒冰,一個更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哪有昨夜半分的纏綿的樣子。
“不送。”
白錦繡扭過了臉,看著自己身上罩著的被麵,入了眼的竟是一對錦色鴛鴦,交頸而眠的繡色。
孫恪從來沒有如此的低眉順眼的哄過一個女人,他不過是想若是能讓白錦繡安心的隨他回了府,可是,白錦繡卻是一副根本不屑一顧的模樣。
看白錦繡如此不屑,孫恪哪裏還會做片刻的停留。
踏步而去,竟是半點留戀之意也沒有。
“混蛋!”
明知道孫恪根本不是個會談情說愛的人,可是,昨天夜裏幾番纏綿,從這個人的眼裏,白錦繡見到的那些情之所至,到了早上,卻讓他隻想出了這麼一句冷言冷語!
像是她在要挾與他似的!
門外還站著孫恪的四個護衛,聽到白錦繡這一句怒罵,俱都是一縮脖子,下意識的抬眼去看還沒走出去兩步的孫恪,幾個人半點聲音都不敢出。
孫恪停了半步,背在身後的手,稍稍的握成了拳,在還未握緊的時候,旋即放開。
再走出去,與平日裏一般無二。
官驛的鴻臚寺副使,早上剛到的時候,便聽到下麵的人報說,孫恪一夜都在官驛內,這才慌忙的趕過來,正趕上孫恪出了丁字號的角門。
俯身跪倒,口中慌忙的念道。
“臣鴻臚寺副使孫正叩迎王駕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
孫恪隻應了一句,還未等副使喚起身便已經離開。
白錦繡自己在房間裏呆了一會兒,想著自己還有事情要辦,趕緊起了身,簡單的梳洗過後,換了身大袖交領的金服,頭上戴了頂嵌瑪瑙的小冠,用犰龍綠玉簪子穿插入發間。
出了官驛便飛身上馬,直奔著錦衣衛的校場而去。
到了校場,讓門口的錦衣衛進去通稟了一聲後,出來迎她的是一個身著皂服的侍衛。
“長使現在還要校場,請林大人隨我進去,到裏麵等長使。”
“好。”
進去了以後,白錦繡隻見兩邊高聳的院牆,至少有兩人的高度,朱紅的瓦頂,隨著一條不寬的甬道,延伸身前。
到了校場裏,白錦繡站在一角,看著裏麵的操練,烈日之下這些人俱都赤著上身,並未著飛魚服,身上也無佩刀,隨著演武台上田乘風的動作,整齊化一。
動作之間,聲勢震天,看著便覺得一股男子才有的那股血性陽剛便是撲麵而來。
侍衛給白錦繡倒了茶水,坐在一把椅子上,白錦繡略等了小半個時辰的樣子,田乘風才走了下來。
這時,他已經換過了飛魚服。
“怎麼今天沒和鈞山出去?”
白錦繡微微一笑。
“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看著他們一個個都是龍精虎猛的樣子,田長使真是調教有方。”
“是嗎?”
田乘風回過頭看了一眼,坐到白錦繡的旁邊,目光略暗了片刻,才道。
“你見過景王的部隊嗎?”
隻說了這麼一句,田乘風便沒有再往下說。換了話題,問白錦繡。
“你到這裏找我是有事?”
白錦繡轉頭,與田乘風的目光觸到一處,才道。